琥珀点点头。
谢恒安又道:“你本就是我的人,我预支你一笔银子,你拿去跟你家人一刀两断,然后好好在我身边,将这些银子都赚回来给我,你嫁人生子也好,自梳也罢,我都不会干涉,只要你肯听我的吩咐,做的事有用、做的事正确就够了。”
琥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拖着哭腔,狠狠地谢过了谢恒安。
谢恒安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大过年的,别哭,好生起来说话,初七过了之后,初八我就让李嬷嬷找人拿银子送到你家去,再拿了绝书回来,从此你便不用回去了。”
琥珀使劲“嗯”了一声,抹了一把脸,起来继续服侍谢恒安穿衣裳。
今日谢恒安穿着一身朱红色衣裙,上头穿了琵琶袖绣穿花蝶夹袄,下头是一条绣鹤穗百褶裙,这条裙子还是从江南带来的,当初做好的时候有些长,现在穿着倒是正好。
松鹤堂里早有些本家亲戚赶着来给傅氏拜第一个年了,傅氏也笑呵呵地,受了他们的礼物,又给小辈发了不少红包出去。
谢恒安随波逐流,在松鹤堂里跟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说笑,场面很是热闹。
“恒安,正月十五京城放灯,你去不去瞧?”傅家一个叫做傅真的小姐问道。
谢恒安觉得放灯很热闹,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被琉璃她们撺掇着去看,但想想京城里潜伏着的同枝会,还有那个上辈子要了自己命的女孩子,她又有些不寒而栗。
“到时候再说吧。”谢恒安笑笑:“我看哥哥和妹妹们去不去,若是去的话倒也可以一起热闹热闹。”
傅真笑道:“那你们要来我家那一片,那里有小半里路的灯都是我家做的,年前就做好了,现在只差把灯谜挂上去了,等到灯谜挂上去了,你们猜中了还有彩头呢!”
傅真天真可爱,倒真的像她的名字。
谢恒安便笑道:“那我好好猜猜,然后把你们的彩头都赢了去,是不是就可以发财了?”
一众小姐都笑了。
谢家一个偏房小姐谢无忧也笑道:“我家门前也有一片,上头还有我作的灯谜呢,谁若是猜中了,拿给我家门房,她也能给你们彩头。”
坐在一旁的陈家小姐陈碧却淡淡道:“要我说,你们这马屁可都没拍对地方,谢家大小姐英武强健,是会功夫的女中豪杰,于诗文一道恐怕没那么精,你们让人家猜谜,不是在笑话人家么?”
谢恒安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说这不着边际的话的人究竟是谁。
不等谢恒安开口,一旁的朱家小姐朱桐便冷笑道:“那按着陈小姐的意思,咱们也都莫跟旁人接触了,倘若跟家世略略好于自己的玩,那便是巴结人家没骨气的叭儿狗,倘若是跟家世略略低于自己的玩,那便是被人巴结被人利用了,依你看,人间就没有些真心真情么?”
陈碧一翻眼皮:“不然呢?”
朱桐气结,半天竟没说出一句话来。
谢恒安此刻才想起,这位陈碧陈小姐,就是自己刚来京城时,来谢家赴宴的那位陈氏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