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顾澄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跃上了方才的屋顶,而后脱力地躺在了檐上。
待屋中护卫一齐退下后,顾澄才摇摇欲坠地从檐上立起,向着后花园的方向行去,未走几步便直接从屋顶摔到了地面。
过来好久,他才从地上艰难地爬起。
顾澄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竟不知是如何走出的蘅芜院。
他强忍着痛楚一路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来往的家丁侍女,踉跄着回到了青荧院,刚打开房门,直接脚下一软,又重重地摔进了房内。
顾澄艰难地爬到床边,鲜血触目惊心地拖了一地。
他从放在床上的包袱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捏在手中,然后又慢慢的翻过身来,坐在地上,将身子倚在床边。顾澄仰头盯着屋顶,一边单手将胸前衣襟撕开,满是血迹的八卦盘顺势滚落到了地上。
一道左肩至右胸的狭长伤口露了出来,最深处白骨可见。
此时顾澄方知道刚才自己托大了,若非自己胸口得到八卦盘挡去了那道剑气的大部分威力,恐怕自己当时便被斩了两截了。
他用颤抖的手将小瓷瓶的封口拔开,对着伤口倒出了些许白色粉末。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额头青筋暴起,斗大的汗珠不停滴落,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但他却紧咬牙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过了片刻,无边无际的疼痛彻底将顾澄淹没,他昏死了过去。
顾澄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他发现自己不知怎么躺在了床上,身上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而且胸前的伤口也被包扎了起来。
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看向屋内,一位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擦拭着他昨晚留下的血迹,正是茯苓。
顾澄刚想开口,胸前的痛楚却使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茯苓欣喜地回头,下一刻眼角便泛起了泪光,带着哭音道:“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会伤成那样!”
顾澄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没事?你没事?你知道你昨晚流了多少血吗?我差点就以为你死了!”茯苓用力将手中的布掷在地上,对着顾澄吼道,说完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我真的怕你就这样死了!”
顾澄将头垂下,小声说道:“对不起。”
茯苓将头瞥向一侧,不再去看顾澄,也没有答话。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顾澄看着坐在地上的茯苓轻声说道:“谢谢。”
茯苓依然没有答话,顾澄也未再说话,只是将头低低垂着。
于是,二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期间茯苓却好几次偷偷看向顾澄,终是有些不忍,她还是主动开口了:“昨晚府中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