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丁点杂色,其四足长而宏健,每向前一步,四足依次抬起,又依次踏在陆府前的青石板上,嗡嗡有声。
在顾澄看马时,那马正也高高扬起头颅看向顾澄。
而那陆庸见顾澄久未说话,以为他心中不悦,立刻说道:“小的们之所以未准备马车,是由于通往陆家宗族故地的那条道路过于狭窄崎岖,故而才为先生准备了这匹马。先生可不要小看了这匹马,它可是……”
顾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走吧。”说完便翻身上马。
一旁的陆庸只好把口中的话憋了回去,而此时一直未说话的陆惟又牵来了两匹马,仪姿神态比之顾澄座下的却是相差甚远。
陆惟翻身上马,明显看见其胯下之马向下一沉,待陆庸也上马后,三人起行。
大约半个时辰后,顾澄便见到了一棵有数人环抱的粗大的槐树,其上枝繁叶茂,端的是遮天蔽日。
槐树后不远处便有着许多房屋,看样子是一处村落。
太阳悬至天空正中,已是午时。
槐树下聚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皆披头散发,看不出年纪与性别。
陆庸见到那棵大槐树后,扬鞭一马先前,回头看向顾澄,欣喜地叫道:“顾先生,我们到了,槐树后面就是陆家的宗族故地了。”说完再扬马鞭,奋力冲到了大槐树下。
顾澄和肥胖的陆惟紧随其后,在来到大槐树下时,陆惟和陆庸翻身下马,或是看出了顾澄心中的疑惑,陆庸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陆府的规矩,凡府中人过大槐树时皆落轿下马,但顾先生您不是我们陆府的人,是可以不用守这规矩的。”
顾澄听完陆惟的话后,也翻身下马:“我是陆府的客人,既是陆府规矩,我便也不能随便破坏。”
而此时,槐树下的那七八人正用麻木地眼光看着三人,顾澄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一直在小心关注着顾澄表情的陆庸见状,当即对着那些人大喝道:“都给我滚!”说完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将那人一连踹翻了好几个跟头。
于是,这群人四散而逃,被踹倒的那人在爬起后也立即跑开了。
“呸!”陆庸见他们慌乱地跑走后,得意洋洋地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屑。
“你这是做什么?”顾澄质问道,语气颇为不悦。
陆庸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会错了顾澄的意思,浑身一哆嗦便跪了下来,口中解释道:“小的是见这些人挡了顾先生的道,这才出手的。”
“陆老爷平日里便是这样教你们与人为善的吗?”顾澄说完后便甩袖向着槐树后走去。
陆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陆庸,犹豫了片刻,也向着槐树后方跑去。
而陆庸看着他们离开,只得起身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在顾澄来到村口时,已有七八位满头白发的伛偻老者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