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累!”她说。
他们到了洋房前,绕到没有台阶的后门那儿。张海飞站起来,尽力把自己挪到那张低矮的家用轮椅上。他使用双臂时灵活而有力。黄思瑶接着把他那双半残疾的、死沉死沉的腿抬了过去。
林场守护人以立正的姿势,等候老板让他退下,一边仔细端详着一切。但当他看见黄思瑶用双臂抬起张海飞那双死沉的腿,挪到轮椅里去,张海飞也跟着她转过身去时,他因为有些担心,脸色变得苍白。
“谢谢你的帮忙,光辅。”张海飞随便地说了一声,开始滚动轮椅向农场区域通道走下去。
“没有别的事情了吗,老板?”。
“没有了,再见!”
“再见,老板。”
“回见!谢谢你把轮椅推上那座小坡,但愿你不觉得太重。”黄思瑶回头望着门外的李光辅说道。
他的眼睛立刻和她的相遇了,就像被唤醒了一样。他意识到她了。
“哦,不,不重!”他马上说,然后他的声音又落回到浓重的西北口音中,“回见,老板娘!”
“那林场守护人是谁?”午餐的时候,黄思瑶问道。
“李光辅!你见过他的。”张海飞说。
“是,但他是从哪儿来的?”
“不是从哪儿来的。他就是西北那边哪个省的。”
“他自己也曾是农民工吗?”
“他当过兵,找到他我挺高兴的。在这附近要找个好的人做林场守护人,有些难。这个人靠得住。”
“他结婚了吗?”
“这个……他结过。不过他老婆跟人跑了,嫌他没钱……跟了好几个男人……最后跟了一个小包工头,我相信她现在还住在那儿。”
“那他现在独身了?”
“差不多吧!他在老家好像还有母亲和孩子,我记得他说到过。”
张海飞用他那黝黑的眼睛望着她,流露出茫然的神情。张海飞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所以他的眼神才会如此迷茫。他必须让自己失去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