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里看人脸色是常有的事,在人屋檐下难免要忍让,别太放在心上。”景瑜道:“只要不再发生上回那样危险的事就好。”
“姐姐说的是。”木槿道:“那日见着姐姐送太后的寿辰礼精巧少见,可是托人带进来的?”
景瑜知道她有可能会问这个,便道:“父亲一次征战意外得的,一直保存家中,刚好这次太后寿辰拿来用。”
木槿顿了顿,道:“就说姐姐向来节俭,哪里有余钱买这些贵重的东西。”说着,扫视周围,一应摆设如常,并未有什么格外奢侈的迹象。
“日常份例也仅仅够平日用的,我也正想着想点法子赚些银子就好了,听说宫里不少贵人常在做了绣工托人拿出去卖,可我就连满绣也才会些简单的花样,绣的不像样子。”她笑着道。
“姐姐秀外慧中,很快就能学好的。”木槿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子话,留下两盘普普通通的糕点,就起身告了别。
“主子,槿贵人这是何苦。”铃兰忍不住道:“要来早来了,等到今日才来,一看就没有什么诚意。”
“奴婢也觉得槿贵人这会子给人感觉畏首畏尾,就连今日来咱们这儿,好像也是闷着股子不得已似的,没个笑模样儿,那脸僵的很。”就连月瑶也忍不住道。
“好了,不要妄议别人了,许是前些日被蕙嫔娘娘使唤的紧动弹不得。今日来,我看也是不得已。”景瑜道。
说着,进宝来道:“今日皇上翻了宜嫔娘娘的牌子。”
景瑜道:“皇上每月去宜嫔那儿次数最多。”的确,宜嫔年纪轻轻,比她还小两岁呢,就早已一跃居于嫔位,美貌中带着几分圆润、端庄不说,长相尤其一双凤眼出众——内眼角微微向下,外眼角上挑,带着几分后宫女子没有的独特韵味,再加上自小被教养的好,难怪皇上会留连。
景瑜想到这里,忍不住一惊。
为什么突然开始在意起这些了?
从前康熙留宿宜嫔那里,她从未屑于多想个为什么。
现在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往心里去了呢。
她默默走到钢琴旁,轻抚着,打开琴盖,轻轻抚了抚琴弦。这是那次替皇贵妃请赏之后,康熙赏了她的。
算了,这个点还是不要弹琴扰民了。
“皇上?”循着铃兰惊讶的声音,景瑜回头,竟是康熙肃然立在那里。
她竟瞬时升上几分惊喜,几分欣慰。
“皇上不是去了......”景瑜还没说完,就被康熙紧紧的搂紧在怀中。
“朕刚才忽然想到你在弹琴,仿佛听见你幽怨的琴声,你刚刚抚琴,心里是在怨念朕吗?”他轻声耳语着。
咦?康熙这是忽然咋了?
“朕想听你弹琴。”他目光认真的像个孩子。
“这么晚了。”景瑜道。
“一曲而已。”康熙道:“即便有人听到,也会同朕一般欣赏,不必担忧。”
景瑜无奈,在他的几番催促下,静静的在琴凳上坐了,青花瓷的旋律在指尖开始流动。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一句句、一段段,如同行云流水,温柔而流畅,清净悦耳。
只是忽,不从何处传来萧声相称——“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萧声幽怨悠长,衬得这首乐曲更显淡淡忧伤。
怪了,这是一首现代歌曲,谁会吹出一样的旋律?难道宫里还有人是穿越的!?
这晚,康熙在俯她耳边轻问:“曲子暗含清冷,怨朕久未来看你?”
“皇上想多了。”景瑜道:“皇上公务繁忙,家事国事够皇上忙的,等待也是常事。”景瑜说着,渐渐有些困乏,几乎是快睡着了,嘴里喃喃念:“弹这首曲子,是因只背会这个谱子而已”......嘤。
至于为什么弹着弹着由悠扬专为清冷,怕是受了箫声的影响。
“嗯?”康熙没有听清楚,看她混沌欲睡的样子,宠溺的凝视了阵子,也躺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