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承喜还没睡醒,如今街上那个恐怕是起晚了才这般慌张,这时候去,能不能进得考场可是有些悬了。
此时承喜起了有一刻钟了,容启清根据这几日的揣摩,也看出女孩其实还有些未醒神的迷朦在。
只是姑娘一向温柔内敛,这迷蒙也藏着,看着可爱。
“吃了早饭,楚姑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今天天气阴凉,正适合睡个回笼觉。”容启清自己可没这个习惯,只是他也知道女孩子不必男儿,娇弱的很,要细心些才好。
承喜听他这话倒还真觉得有些困了,小雨淅沥着,这时候睡觉的确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注意。
皙白的手指轻轻搁下手中青花的瓷调羹:“那我就回去了,容公子失陪。”
容启清看姑娘这般率真笑着说:“哪里的话,楚姑娘莫要累着,好好休息才是。”
承喜走路极慢,多年来养成了一步一步都要踩得稳稳当当。
容启清的目光追随着楚承喜下楼,拐去了客房所在的中楼才收回来。
随机落到承喜根本没动几口的半碗清粥上,微微蹙起眉来苦恼,是不是这家客栈的厨艺不合胃口。
一碗白米粥而已,还想做出七朵花儿来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承喜不吃,完全是还没睡醒根本没有胃口。
容启清在桌上又坐了一会儿,才被家里来的下人叫回家去。
路上经过考场,看见考场门口考官似乎是和仕子扭打成了一团。
“停车,停下停下。”容启清下车远远的看着那破旧的有些标新立异的旧伞,这不是他们刚见过的那个在街上横冲直撞的书生吗?
孙付元抱着自己放文具的竹筐,在一群穿着官服的人中间钻来转去,就像找个缝隙钻进考场去般。
容启清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等这位仁兄被两个魁梧的兵家拿住,这才用拳头抵着嘴唇,将笑意压下去离开。
心里想着一定要将这个奇葩的人物事迹讲给人听。
孙付元因为被人故意使坏拌住脚,这才来迟,考官不容情,他无奈之下之好硬闯。
最后直接被压入了大狱,好了,前途已经没有了,他低着脑袋也不可肯看自己是到了哪个牢房,身边还有什么人,只是自己一个人懊恼又低落。
牢头咣里咣当的把门锁住:“这小子去科考迟到了,在门口闹起来,就被考官一气之下拿了进来,嘿嘿,是个倒霉催的。”
四周懒洋洋窝着的犯人哈哈大笑:“小子,来了这里也不容易,你是不大可能出去了,来来来,跟大伙都认识认识,以后咱们兄弟都是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一个好脾气的圆脸男人说着凑到孙付元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许章迅,游走江湖二十载,铁嘴道尽人间事。这人呐,一辈子活的太不容易,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想开点,也就没什么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软趴趴的行了个见面礼,怏怏的说:“我叫孙付元,今年的考生,可惜没进去考场的门,被考官打出来了。”
说到这里,简直要哭出来。
狱中其他人却被这一副苦瓜脸逗乐。
又毫不客气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