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我们住小十三那就行,再给他们几个腾个窝就行。”
瞅了眼自己这些长身玉立的师弟,又看了看我,某人脸一黑:“师尊,不如让徒儿为您订一间酒楼吧,这边宅子小,又无下人使唤,恐委屈了。”
我十分同意地点点头,岂料老头抬起满是油渍的宽口袖子在我们面前晃了晃:“没事没事,我们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内心的咆哮是没机会咆出声的,只得默默应了。
我的院子坐北朝南,着实不大,只勉强地分了三个厢房,小白那一间给了老头,一间给十一个师兄,剩一间准备自己住,至于小白,去孟塔那里凑合一晚上也是无碍的,我自认为这般分配十分妥当,夜幕很快降临。
哐哐啷啷的脚步声,嘻嘻哈哈的嬉笑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仿佛这一刻,这些平日里须得端着的少年们才做回了自己。
夜深了,外面的吵闹声渐消。
正准备合眼入睡的当口,小白一颗十分圆润的脑袋从一旁垂落的纱幔中探出来:“走,你不能和他们一起住这里,小五惯来是个睡觉不老实的,睡着了走你这屋里就不好了。”
“我关着门呢!”
“门关得住他?”
“那我们去哪?”
“客栈,都订好了。”
“额,好吧。”
果不其然,我还是低估了这一大家子人的厚脸皮程度,当晚我和小白走后,我的屋子就被人给霸占了,然后,然后就是小白他师父和师弟打着下山游历的名号养尊处优地在我这小院子里住了许多时日,我们沦落得无家可归的悲伤故事了。
所以问题来了,这样的师父究竟是怎样教出小白这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人中圣品的。
在陪小白去往炽烈门的路上,我们就此话题展开了讨论。
“师父从前也不这样。”小白抿着嘴笑。
“但瞧着当下这副做派,并非一日之功。”
“但也只限于身边十分亲近的人。”果然是忠心耿耿护师父的小白说得出的话。
“怎么有种羊入虎穴的感觉呢。”
小白的笑声很好听,甜甜的,爽朗的,且有着很强的穿透力,入了小幺姑娘的心田。
处理了炽烈门中的事务,我们打算回院子里看一看。
刚一脚踏进家门,某老仙君十分惊讶的声音传入耳朵:“你们怎么还在啊?”
“不然哩?”我白了眼面前老头。
“我以为你们去寻找记忆了。”老头嘴一嘟,装疯卖傻实乃一绝。
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想到还有这么一码事。
见我陷入沉思,老头往我手中塞了一沓纸:“喏,上次给你们的是药方,这次的却是药材的方位,你们且去吧。还有这一路路途遥远,艰难险阻的,最好叫上你们那几个小伙伴,即使遇到危险还能有个垫背的。祝你们好运,走吧,不送。”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一气呵成。且为我们思虑得十分周到。
当我同小白反应过来时,面前两扇大木门已然耸立在我们面前。
眼下即使不想去,也是不行的了,小白向来是个爱历练的,如此这样的机会,他定是不愿意错过的,想了想只得先去与涂拾商量商量。
“哎呀,你给我!”
我和小白到达孟塔小茅屋时,就见咕噜与孟塔正在抢个什么东西,涂拾和布偶坐在一边乐。
“有一个事情需要当中宣布一下。”我开门见山。
“你和栖风的日子定了?”布偶一句话出口就被涂拾用胳膊肘拐了一下。
我十分脸热:“不是。”
“那是做什么?”
“找记忆。”小白道。
“做什么?”涂拾没大听清,复又问了一遍。
“你们俩的记忆,你们俩对着找不就得了?还要去哪?”咕噜有些疑惑。
“去找药。”
“找药?”咕噜看了看孟塔。
“我也去。”孟塔却是第一个明白的:“你们怕是去找药材的吧?云墨森林?恰巧我也要去。”
“那我也去。”咕噜跳了出来。
涂拾自是要跟着我的,布偶自是要跟着涂拾的。
于是乎采药六人组成功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