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院长怀里的小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醒的眉越皱越紧,她冷着声不耐的再问了一次“你们是谁?”
戴着粗厚金手镯的短发妇女站起来,一双吊梢凤眼满是刻薄和算计,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时醒一个来回,说话的声音尖声尖气,让人极度不舒服。“你是那位一直资助我们南风和西洲的小姐?”
院长抽出纸巾抹去小男孩的眼泪,对时醒说道“小时,这两位是小南和小洲的叔婶。”
短发妇女眼神一转,如同泼妇骂街,叉着腰就骂“好哇,就是你把我的南风西洲照顾成这样!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赔我损失费!”
时醒被她气笑,但面上冰冻三尺,“有意思,难道当初南风和西洲不是你们抛弃给王院长的?”
“那又如何!”短发妇女泡沫星子一顿猛砸“我辛辛苦苦拉扯着两个赔钱货到现在,难道没有功劳苦劳?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钱!不然我就把他们俩带走!”
许嘉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时醒比她更横,随手拉过一张靠背藤椅,翘着腿坐下来“好啊。”
小西洲分不出时醒语气的真假,简直要将自己的小手指绞进时醒的手里“小时姐姐...不要,我不要和他们回去...”
“败家玩意儿!”短发妇女气得一抖“你今天必须给我钱!不然...不然我就不走了!”
时醒一动不动,她其实很少会有极重的负面情绪。她平时虽然喜怒形于色,但她最大的情绪外漏也不过是某种场合下的不耐和烦躁,像眼前这样明明白白表现出的厌恶还是头一遭。
王院长冷汗涔涔的站起来,显然小西洲的叔婶不知道她是个女明星,他企图挡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周婶,小时,你们不要这样说话...吓着孩子了。”
“这位妇女同志。”时醒屈着手指敲在扶手上,不紧不慢,甚至略带笑意“你知道遗弃罪,要判多少年么?”
也不知道这句话刺激到她哪根神经,她忽然发疯般的扯过瘦弱的小男孩,时醒呼吸一滞,下意识伸手去拦的动作被打翻的茶水制住。
南风紧紧抓着胸口的衣领,面色惨白,呼吸急促。
小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她大步跨起身急急推过被眼前局面吓懵的短发妇女,把南风搂进自己怀里“嘉嘉,打电话叫你司机来,快!”
......
卡宴再一次风驰电掣的急驰在高速路上,连着闯了两个红灯,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最近的私人医院。
周伯抱着不停抽搐的小男孩往急救室跑,时醒更是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很快就有熟识的医生赶下来。
“...心跳停止、准备电击、吸氧机、快,送进去!”
时醒坐在抢救室的长椅上,双手松松的交合在一起抵在前额。
许嘉凝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惊魂未定,她感觉出对方身上的沉沉戾气
她想安慰什么,但视线触及到她白皙胳膊上的那道可怖伤口,蓦地又闭上嘴。
“醒姐,你要去处理一下你的烫伤...”
许嘉凝看得心疼,对方却毫无反应,微垂着眼皮,唇抿成一条直线。
护士进进出出,许嘉凝逮到两个年轻女孩,其中一个把口罩稍稍往下扯一些,低声惊呼“时醒?”
接着视线下移到她腕上的烫伤,再倒吸一口凉气“请您马上跟我去处理伤口。”
许嘉凝连忙哄着时醒“醒姐快去吧,不然留疤就不好了。再说这里有我呢,你放心。”
这类型的私人一般为富豪或明星服务,尽管那两个年轻的小护士还是难掩惊讶,但十分敬业全程无话的完成了一系列的消炎上药。
“伤口不要碰水,三天后再来观察。这个是外敷药,一天两次,上面有使用说明...时小姐?你在听吗?”
时醒闻言侧了侧目,微微点头。
“啊对了。”小护士补充道“还好烫伤处理的非常及时,只要你遵着医嘱是不会留疤的。”
像她这样的顶流女明星,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在意自己的形象吧?
谁知本人完全不考虑这件事“这个。”她指了指输液瓶“可以移动吗?”
时醒从输液室里推着吊瓶架出来,一抬眼就撞见了某位小白莲。
缴费大厅位于东南西北四条长廊的中心,她从西边走出来,不那么凑巧的对上了赶着去缴费的方未央。
直到时醒离开时她还有点奇异的不适应,平时见到她总会刺上一两句,今天却安静如鸡了。
她没化妆,甚至连基本的伪装都没有。整个人像被抽了灵魂般的行尸走肉,眼底一片骇人的乌青,像是几天几夜没睡好。
“...方小姐?方小姐?”
方未央愣怔回神,把手上的单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