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息提到韩嫣这个名字之后,韩说的脸色就变得很黑。
兄长已经过时很久,不提以前兄长是干什么的,宠臣也好,佞臣也罢。
在陛下赐死之后,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他不想再回忆。
如今李息提出来这个名字,尤其是与司马相如等活着的人比拟,让他心里很不爽。
没有注意韩说的表情,李息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呼啸的风,道:“韩说,汝可知此次作战方法?”
韩说咬着牙,道:“属下只知此战兵分两路,将军率诸侯联军出代郡,车骑将军率领北军出雁门。其他,一概不知。”
作战方法乃是禁忌,除了主帅之外,其他的人只需要听从命令。
大汉在匈奴中有细作,匈奴何尝不是呢?
他们在大汉之中也安插了不少细作。
若作战方法泄露,恐又是一个马邑之失!
“韩说,吾与车骑将军商定好了,十五日之后,他率军从雁门先行北上,吾在两天之后,率军从乌桓附近出击!”
说到这里,他眼睛中闪过一抹复杂,“两军一东一西,共同夹击单于庭。”
“啊!”韩说惊呼。
他熟悉地图,自然知道这种情况的得失后果。
急忙说道:“难不成车骑将军打算……凭借三万北军在抵御单于庭进攻的之时,同时牵制匈奴西方四部?”
“车骑将军这是疯了吗?!其妄想一汉当五胡?”
李息闭上眼睛,脑子一片空白,道:“吾也很好奇。一汉当五胡,自古未之有也!”
“匈奴单于号称有可战之兵三十万!若车骑将军能够做到一军御五部,一汉当五胡……”李息猛地睁开眼睛,一阵亮光从瞳孔中迸射而出,“那么恐怕此战之后,大汉军方第一人,其当之无愧!”
韩说心中急得,如同有数万只蚂蚁在乱爬,道:“可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若车骑将军溃败,吾等可是要无功而返啊!”
好不容易出征一次,要重现祖父沙场之雄风,他可不想一无所获。
当初祖父韩颓当跟随周亚夫,于七国之乱时带领数千人绝叛军粮道是何等威风?
伯父韩婴一心儒学,兄长韩嫣要亡,如今韩家就靠他了。
这一战,必须打出点东西,否则不容易混军功。
“此事吾自然知晓,因此在商讨之时,曾经与车骑将军详细交谈过。”李息将手从袖口中拿出,环绕在胸前,“然车骑将军并没有听从吾共同出击的意见,反而坚持自己的想法。”
“吾思前想后,不明白其为何有如此把握,直至,吾的人传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韩说目光灼灼。
李息扭头看着韩说,一字一顿的说道:“在商讨的前一天,他已经让下达手令,命太原君即刻北上雁门!”
“君之意,太原君有统兵之能?”韩说眉头一皱。
“不!”李息重新眺望远方,感慨的说道,“如果吾没有估计错误,车骑将军想要练将!为车骑一脉日后的发展铺好道路!”
“韩说,吾等皆奔向而立之年,而太原君不同,其尚未加冠。百年之后,吾等皆去世,其应尚在。”
“到时候,凭借从现在积累的威名,凭他一人,可令车骑一脉再延续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令大多数的军方实力眼红了。
卫青这是在给后人铺路。
他不清楚自己后代如何,因此他需要找一个可以代替自己的接班人。
百年之后,看在卫青的面子上,照拂一下卫青后人。
这样以来,其维护白墨的原因,也就明晰了。
一个从现在就开始培养的将领,大汉军方,除了陇西李氏可能出现,其他的势力都没有这个资本。
韩说不甘心的说道:“难道车骑将军就不怕战败之后,被陛下怪罪吗?”
“哈哈哈,汝来此地,可曾研究天气?”李息笑了,“卫青不是冒失之人,恐怕他已经对桑乾、雁门的天气研究过了。”
用手指着天空,李息畅快的说道:“走着瞧吧,这一场战役虽然会很激烈,但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吾前几日已经询问过桑乾县的三老,夏日来临,将会有暴雨降临。”
“到时候,军队无法行进,匈奴人无法骚扰,吾等,不得不撤退。”
“如今已经是晚春,想必卫青考虑过这个因素了吧。”
“卫仲卿,怪才!将才!他已经算准了,即使兵败,也不会有大规模的若是喽。”
韩说目光隐晦不定,“将军,那吾等是否需要禀报陛下?”
“不!”李息态度坚决,“吾也想看看,在统兵方面,太原君究竟有何能力。”
“此事已定,在此期间,吾等只需要练兵!其他的事情,打完仗再说!”
“诺!”韩说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