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知道,可卫将军掩盖天子圣意罪过不是更大?”
“好!李健拿着这信,给大家念念!”
什么叫做恃宠而骄,张远算是见识到了。
有时候这些只会媚主的狗,是真特么的恶心。
“诸位,这是陛下针对五铢钱还有大汉钱币对卫将军的策问。”
李健最终没有念出里面的内容,他觉得不是这些武将应该掺和的事情。
“怎么可能?”
韩説一把抢过李健手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薛仁!”
“末将在!”
“把韩説拉出去,脱去上衣当着全军的面,鞭刑五十!”
“卫将军,是不是有些过重了,韩将军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
“再废话,你与他一起受罚。”
“喏!”
挨板子身体强壮的过百都可能死人。
鞭刑五十最起码也是个血肉模糊,可以直接见到骨头的那种,一旦来不及救治伤口感染也是个死。
李朔被抓走了,张远就不说他了。
可这韩説也是三番五次的惹事,张远又不想担个仁义之帅的名号,弄死他就弄死他了。
少个这样的祸害,将来刘彻身边就少一个阴阳人。
“啊!啊!啊.....”
韩説的惨叫声直接就穿透了整个受降城。
不过却没有干扰到张远的心神,把其他人轰走之后,张远抽出一张纸开始写自己的策文。
“陛下发德音,欲改革币制,非臣之所能及也。
臣之所以造五铢钱,皆因我大汉钱币混乱,私铸者横行,各郡币制尚且不能统一,百姓生产所余只能放置家中,或是以物易物。
陛下仁义,体恤百姓之苦,臣以为当先将各郡诸侯之铸币权收回,再另设一职位官署着手于新币改革。
少府体制臃沉杂乱,陛下亦许久未曾亲临上林苑行天子围猎之盛世。
臣以为可将上林苑之官吏从少府管辖之中抽离,设置水衡都尉掌管上林苑,再置上林、均输、御羞、禁圃、辑濯、钟官、技巧、六厩、辨铜等属官。
执掌上林苑,兼主税入、皇家财政收支、铸钱。
继而可以让各郡国将之前所铸铜钱销毁,所得之铜运往长安城上林苑。
由钟官、辩铜、技巧等官吏铸造新的五铢钱。
臣愿意将清平坊下冶铁工坊、工匠悉数送到上林苑,待清平坊订单结清,彻底关停兑换钱币之务。”
张远把自己脑海里面记住的东西全都写了出来,然后把这份策文封存让人加急送到长安城。
至于刘彻到最后采不采纳,张远也管不着了。
隔了三天之后,刘彻给张远的木盒才到受降城。
结果这一次,张远没有召集所有的武将跟官员,生怕伟大的皇帝陛下再弄出来什么幺蛾子。
等张远在送木盒的人面前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枚官印。
张远没有先看信,反而是看起了官印。
太傅之印。
......
张远懵了,懵的有点彻底。
据他所知大汉重新有太傅这个官职最起码也是一百多年之后了。
西汉的皇帝霸道,最起码中前期的皇帝都很霸道。
汉高祖刘邦肯定是不会拜老师的,汉惠帝倒是有这个可能把商山四皓整成帝师,可是吕后没有让汉惠帝刘盈认什么帝师。
汉文帝跟汉景帝这对父子,明着仁义至极,其实手段也远非常人能比的。
汉朝的皇帝心里面都有阴影,那就是来自于太后的。
从吕雉到窦漪房再到王娡,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这几个皇帝只要不是疯了,谁还愿意在头上再设置一个障碍啊。
虽然三太亦或者是四辅象征意义远远大过实际意义,可是皇帝见了面要鞠躬,刘彻一个老子天下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全天下就老子最牛掰的人让他给你鞠躬,恐怕他心里面都会想杀了这人。
张远看到这太傅之印,立马就放回了木盒之中,只把诏书拿了出来。
诏书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将士们都辛苦了,允许你们回长安。
然后提到了对张远的封赏,张远的封邑加一万户,成为万户侯。
然后就是封为太傅。
张远看完诏书,吓得浑身冒了冷汗。
他突然就想到一句话,欲让一个人灭亡必先使他疯狂。
“我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意思,你先下去休息吧。”
“喏。”
张远随即就把李健叫了过来。
“卫将军,您找我?”
“陛下派人送来了诏书,你下去通知各军,明日凌晨开始开拔回长安。”
“喏。”
只有回长安才能够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封赏。
他们这些活着的人都很兴奋。
张远早就让卫将军府的官员,开始马不停蹄的汇总每一名将士的战功。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
第二天一早,张远找了人把统计好的战功表送到中军府,还抄送了一份送给在渔阳郡的卫青。
人家现在还是大司马,统领全国大军,张远有义务这么做。
另外张远又给刘彻写了一封文书,请求刘彻将庆祝仪式撤销,等到卫青与公孙贺归来,在秋日大祭上共同庆祝。
可以说张远慎重到了极点,至于太傅这个职位,张远打算还是等回到了长安再说。
来时五万六千骑兵,离开受降城时就只剩下了两万。
而且每个人身上还带着各种牲畜的味道,真是惨到了极点。
张远心里面十分悲痛,他能把大军完完整整的带到战场上,却不能够将他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家。
好在浑邪王意欲投靠大汉,让张远他们能够就地将战死将士们的尸骨掩埋掉。
至于被俘的李朔,还有消失的李沮,都成为了张远心口上的一道伤疤。
说来也是奇怪,张远并没有在汉军将士的尸首当中找到李沮的尸首,不过不能够确定是否死亡的人数超过了两千,都是第一日交战时被冲散的。
茫茫大草原,迷失方向是正常的事情。
张远只希望那些失踪的人能够活着回到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