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的以为只要到他手里的就是他的,开心了可以给你发一点,不开心就不发。
其实他不知道,收回铸币权之后,中央铸造的铜钱会变多,多的这些其实就是以往郡县自己印的。
就好比是一个国家把土地收回国有了,然后它重新把土地卖出去,但是卖的只有使用权。
统治者的心理就是这样。
到我手上的就是我的,你们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就得按照我这一套来。
虽然刘彻没有想通,可还是按照张远的建议把上林苑的官员体系重新进行梳理了一遍。
将内史地界的铸币权给收拢了起来,然后从卓王孙那里完完整整的把整套体系给接收了过来。
这样做的作用就是全天下都知道刘彻要推行五铢钱,早先已经从张远那里把家里铜钱给换成五铢钱的人都在暗自窃喜。
他们知道张远肯定在熔铸的时候赚了钱,可是张远的心不会比刘彻的心黑。
“陛下,臣以为兑换比例当定在六比一。
熔铸的时候会有损耗,他们那些钱币分量也不足。
朝廷熔铸钱币还需要支付给那些工匠例钱。
兑换比例六比一定完之后,可以再提高一下五铢钱的价值,将来收税或者内府库少府上林苑采买东西的时候都大为便利。”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只不过先以百姓手中的铜钱为主,后面再兑换那些勋贵的。
张远说这样有利于五铢钱早些在市场上流通起来。”
“臣明白。”
上林苑的那些官,刘彻暂时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去管理,只能先让桑弘羊替他操心这些问题。
算算日子,张远也差不多快到长安了。
刘彻想着张远到底会不会直接接受那太傅之印。
若是接受了,那可真有的玩了。
若是不接受,刘彻觉得自己估计会高看张远一眼。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长安城没有举办盛大的庆祝仪式,等张远几人回到长安城的时候,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甚至都没有普通百姓看他们一眼。
上一次与民同乐那是几年前了,再说张远也不经常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当中。
因为是得胜归来,几人都要直接去未央宫,而非建章宫。
自高祖建国以来便是如此。
从进城开始,张远手里面就托着一个木盒子,其余人都不知道张远这木盒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直到未央宫前殿,张远除了把身上的佩剑交了出去,木盒甚至还放在手上。
回长安的人只有四人,张远、李健、薛仁还有张次公。
其余剩下的四名校尉带着大军回到各自的驻地修养去了。
至于羽林军也回到了建章宫边上驻扎,期门军回到了甘泉宫。
张远说实话挺对不起他们的,如此大的伤亡,如此大的胜利,回来时还不能接受百姓们的欢呼,实在是有些憋屈。
“末将拜见陛下。”
进入到大殿之中,就只有刘彻还有两个黄门侍郎在里面。
几人盔甲哐哐当当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几位都是有功之臣,还是快快起来。”
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张远继续跪在地上。
“请陛下收回此木盒,末将实在是没有资格承受陛下的厚恩。”
“张远你可想好了?
现在收回来,将来你再想拿可能就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这几十年之中会发生些什么,还犹未可知。”
“末将收到此木盒之后,日日夜夜想的都是这件事。
茶不思饭不想,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顿好觉,臣怕接受了,长期以往就会病倒在床上。”
“那好吧,朕就当为你的身体着想收回木盒。
新安侯可要保重身体,你可是大汉的栋梁之才。”
“谢陛下。”
等黄门侍郎从张远手里面把木盒拿走,张远才有了轻松地感觉。
“送回来的战报说,李沮失踪,李朔被俘?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禀陛下,岸头侯与李朔将军率领先锋军抵御匈奴大军于夫羊句山狭。
后先锋军被冲散,李朔将军不知所踪,而后才得知被匈奴俘虏送到了颓当城。
李沮将军乃是率领一支骑兵为我大军后撤争取时间,而后打扫战场时并未发现李沮将军的尸首。”
张远如实禀报道。
“现在休屠王被关押在何处?”
“羽林军营地。”
“浑邪王的文书在谁那里?”
“陛下在臣这里,浑邪王意欲投靠我大汉应该是真的。
匈奴日落西山,恐无法在我大汉铁蹄之下坚持的更久,浑邪王本来就与匈奴大单于军臣不合,投靠大汉更符合他的利益。”
说完张远从怀里掏出了浑邪王的书信。
本来可以让人提前送往长安的,可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关系到后面对匈奴的态度,张远不敢交给他人。
“陛下这是浑邪王给您的信。”
刘彻拿过信直接打开就看了。
这可是他这些年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浑邪王一整个部族人数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休屠王的也差不多。
现在休屠王就在自己手上,浑邪王又要投降。
近五十万的人口,匈奴的势力一下子去掉了一半。
而且那么多的牛羊马匹,这些可都是大汉的了。
刘彻欣喜这是十分自然的。
“新安侯以为应该派谁去浑邪王部族接洽?”
“回禀陛下,臣以为张骞比较合适,毕竟他在匈奴生活了十数年,对匈奴人的习俗甚是了解。
等他去了浑邪王的部族,也可以加深我们对匈奴的认识。”
“如若朕接纳了浑邪王部族,我们该如何处置这几十万匈奴人?”
“陛下可跟前朝对待义渠人一样对待匈奴人,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成为我们防守北方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