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没有再回皇后的话,冲皇帝道:“陛下,皇后娘娘早就看岚玉公主和辰妃娘娘不顺眼了,所以她在围场的时候,就打算收买那个神医,让她杀了岚玉公主。那个神医还给了皇后娘娘一瓶药,叫做化骨水,泼在身上可以成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但神医最后还是软下了心,所以只给岚玉公主下了假死药,皇后娘娘知道后震怒,就派人杀了那神医,还打算在岚玉公主的‘尸体’回京的时候杀了岚玉公主。”
顾皇后听着这一句句话说着,像是一道道冷箭朝自己射了过来,自己没法儿躲,箭箭都设在了要害上,让自己简直无法翻身。
“住嘴!”皇后叫道,又冲着皇帝不迭磕头,磕得额头上都破了皮,“陛下!臣妾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闭嘴。”皇帝冷冷地对皇后说道,“让她继续说下去。”
皇后瞪大了眼睛望着皇帝,她失落而又惊恐的眼神对上皇帝漠然得无一丝温度的眼,一时间顾氏的心里的伤疤又被这冷漠给层层揭开。
心中伤疤流出的血,被她夫君的冷漠冻结成了冰,那尖锐的冰不断地尖扎着自己的心。这痛夹杂着血,夹杂这寒,一阵阵地翻涌着。
这么多年的冰凉,霎时间全部出现在自己眼前。
自从姚皇后故去,她拾阶而上成为继后,但这皇后的位子,她却觉得没有一丝温存。
大齐皇后理应居住在凤昭宫,但自打她被封做皇后以来,就一直居住在自己还是贵妃时就居住的承安殿。
她不止一次地提醒皇帝自己已然是皇后,应该到凤昭宫去居住,但皇帝总是有着各种理由来搪塞自己,使得自己到现在,还没进到凤昭宫中。
因为这件事,阖宫上下都知道皇帝对姚氏的情感至深至切,自己不过因为了母家的势力才成为了皇后,才让自己的儿子坐上了太子。
她本来并不在乎这些流言,她只想成为皇后,只想要这万人之上的地位。
但日子长了她才知道,自己也是女人,也需要夫君的爱。
在自己刚做皇后的时候,皇帝对自己也算是相敬如宾。可是后来,自从皇帝知道自己收买了钦天监,在姚氏生她的小儿子的那天对他说,姚氏若生子,必降祸于百姓之时,便对自己的态度降到了冰点。
她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对此事的反应会这么大。明明姚氏是难产而薨,这孩子无论男女,都没有生下来。自己固然有错,可姚氏母子的死,又确实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那时以来,皇帝对自己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
冷漠,猜忌,怀疑,充斥在他们夫妻之间,从来就没有消散。
今日之事,确确实实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是他宁愿相信这个小宫女的胡言乱语,也不肯朝自己投来一个信任的眼神。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姚氏的皇后位子不过坐了几年,却在皇帝的心里住了一辈子。
可自己呢?
这皇后的位子,坐得寂寞,疲累,冷冷清清。
她过去一直以为同姚氏之间,自己是明显的胜者。
可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赢了些什么?
“陛下。”顾皇后缓过神儿来,又听着那云儿继续说着:“岚玉公主被贺遂使臣救下后,皇后娘娘心中很是不快。又见岚玉公主同辰妃娘娘交好,便想着让辰妃娘娘出丑。皇后娘娘知道之前被他杀死的神医手里有一种药叫做醉骨散,服用它有着全身瘫软,奇痒难耐的作用,便想着寻了来给辰妃娘娘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