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连忙退了出去,关上门后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而书房内,雪云墨沉默的拿起挂在旁边的一块锦帕,将白瓷瓶取下来细细的擦拭着,视线在下方装着伏魔剑的锦盒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周身的黑暗却越见浓郁起来。
半晌后,雪云墨收起了锦帕,想要将白瓷瓶放回去,可是不知为何瓶底怎么也无法严丝合缝的放进原本的凹槽中去,试了几次后他停住了手,而后猛地将白瓷瓶掷在了地上,任由它碎成一地。
“薄瞳,收拾掉。”雪云墨手指死死扣在伏魔剑的盒沿上,眼中泛起一丝丝猩红的血色,强行将心头的狂躁压了下去。
一直站在偏殿暗处的侍女缓缓走了出来,应了一声便跪下开始收拾碎片,连带着被摔碎的茶盏也一并收拾了,然后飞快的退出了书房。但是很快的,薄瞳又推门走了进来,行礼过后说道:“公子,夫人回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今日是驭奴场拍卖会的最后一天,大多资质好一些的奴隶都是放在今天拍***如容貌特别出众的、有一技之长的、特别能讨人欢心的……再加上人数不多,常言物以稀为贵,最后一日的奴隶一般都能够卖出高价,因此来买的大多都是权贵或富庶,或者是府邸代表主子来的管事等。
碧麒麟穿着一身华服抱着一只猫出现在驭奴场门口,身后跟着林觅一个看着像是侍卫的小厮,就像是一个富豪之子,但是偏偏他坐的又是有着云府标记的马车,倒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那边那位是什么人?云府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主子?”
“那位啊……不是主子,是云墨公子好不容易才请的棋师,据说棋艺高超,在府里很得云墨公子的赏识。”
“一个棋师也能够打扮的华丽?还真是狂妄。”
“那可是云府,别说是云墨公子重视的棋师了,就连府里的下人打扮的都和主子差不多,哪里能够使我们能够比的!”
“不过……今日云府来人,难道又要买奴隶?我听闻前些天林总管就来买了一批回去,怎么今天又来?”
“说不定今天是有云墨公子在意的人?”
“奴隶而已,云墨公子有什么好在意……”
“说的也是……”
“……”
一个穿着绛红色华服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正听见众人议论纷纷,抬头看去时只来得及捕捉到一角鲛蓝色的衣袍,不禁眼眸深了一分:“那个是云府的人?”
“殿下,的确是坐了云府的马车过来的,据说是云墨公子新招进府的棋师。”景王身边的侍卫将方才众人的议论一字不落的收进耳里,这会儿景王问起来便如是说道。
“棋师……”
景王乃是当今青君嫡亲的胞弟,容貌与青君有七分相似,但脾性却截然不同。青君张扬,而他却更偏向于隐忍。当年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有料到当年那个难产生下的婴儿竟然真的还活着。他原本以为王兄有意传位于他,所以一忍再忍,却没想到忍来了一个雪云墨!
自从雪云墨回到青国,他就处处留心。雪云墨大张旗鼓的招揽棋师,他不过稍稍调查一番就能够知道雪云墨的用意,如今知道雪云墨得了一个棋师,他当然要出手了。
“去请那位先生来本王的雅间,就说本王有事与他相商。”景王吩咐了侍卫一句,就迈开步子走进了驭奴场。
“是。”
这边碧麒麟进了驭奴场,神色冷淡的看着两边笼子里穿着单薄布衣、脖子上都挂着一条重重铁链的奴隶们,这些是不参与今天拍卖又没有在之前几天卖出去的奴隶,只能留着贱卖。这些奴隶,基本都是买回去做笨重粗活的,几文钱就能够买到一个,也没必要多心疼花钱。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奴隶?”站在一旁啃着干粮的奴贩子见碧麒麟驻足,忙不迭的迎了上来,笑的一脸谄媚,“这些剩下的奴隶都便宜给您算,五文钱一个,公子打算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