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十分感动,退下时的一礼,行的更加真诚了。
庆帝缓缓扫视着下方站立的满朝文武,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诸位爱卿,此等神具出现在我庆国,实乃天佑啊。”
众臣齐齐呼喝:“皇上圣明,苍天可鉴。”
此情此景,庆帝觉得舒坦极了,他面带微笑的开口道:“我记得这发明耧车的人,叫顾青是吧?”
执殿侍从极有眼色的答道:“皇上记性真好,是叫顾青。”
“大才啊!”庆帝再一次在明政殿赞叹。
朝堂上渐渐有了些窃窃私语声,庆帝心情好倒也不在意。
“你们说,朕该给这顾青什么封赏呢?”
朝中声音忽然一静,所有人都知道顾青已经被皇上看重,就要一步登天了。
不过此人的才能却是有目共睹的,这种凭实力被看重却也是无可厚非。
倒是沈一峰有点看不下去了,顾青是叶离举荐的人,她得势就是叶离得势,让叶离得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于是他便向不远处的一个方向微眯了眯眼角,那人会意,抖了抖衣袖迈出一步:“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庆帝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庆国发展壮大,让百姓安康富足,这个时候却突然有人出列跟他说这个,那不是添堵么。
只见他面带不悦的看着说话之人,冷冷说道:“既不知当讲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那人本都已经打好了腹稿,被庆帝这么一怼都愣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侧首站着的丞相,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正在这时,殿外又响起一道报信声。
庆帝双目一亮,翘首以望的等着来人。
来人从城外一路奔来,气息还有些微喘,他言语间略带激动的说道:“启禀皇上,试种田已全部播完。”
庆帝抬眼穿过敞开的殿门望了望天色,疑惑道:“这么快就播完了?”
“回皇上”那侍卫面色微微涨红,声音洪亮的道:“此耧车半日便可播20亩,三驾耧车同时播种,不到半日便播完了。”
“好、好、好。”庆帝一连道出了三声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耧车能给庆国乃至天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他缓了缓激动不已的心情,沉声道:“拟旨,召顾青进宫,此等大才朕要亲见。”
庆帝一锤定音,沈一峰虽心中不忿,也只能跟着满朝文武一同高呼:“万岁。”
耧车的图纸被宫中的画师仿画了无数张,这些图纸随着一匹匹快马送出宫中,刹那间,庆国各地的工匠都忙碌起来。
耧车的出世,使得百姓们对庆帝的热情再次高涨,百姓们无不夸赞当今皇上明德圣明。
同时,顾青的大名也慢慢传开,已经有人将她称呼为庆国第一匠师。
与之不同的是,同关城却在今日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却可以造成轰动的事。
有人去了杨柳巷,却发现住在那的小神医不见了。
初时,大家认为是顾青搬家了,直到有人从城门口回来,说看见顾青带着家人驾车离开了。
这个消息一下就引爆了同关城。
一时间同关城内下至百姓上至富甲一方的贵人,无不奔走相告:“那个卖药的走了!”
这下子一些平日里打架斗殴的忽然发现自己不敢放开手脚了,某些刀口舔血的也突然更加惜命了。
没有了小神医的金疮药,伤口都更疼了。
更有甚者在接到顾青离开的消息后,在家里捶胸顿足,听说城东的杨财主已经在家哭晕过去了。
顾青从来都没有想过从来都没有晕过飞机晕过汽车的她,竟然会晕裸车。
出城的第一日还好,无非就是颠簸了些。
结果从第二日开始,她就开始晕车了。她一路上吐的气运八素,此时正气息奄奄的躺在车厢内。
“阿青,要不就再停车歇歇吧。”王大山忧心的说道。
小杏也跟着猛点头。
顾青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歇了,再歇哪辈子才能到。不如趁着天色还亮,加快点走。”
因为她晕车的关系,他们行进的速度大打折扣,几乎是走走停停,都走了两天了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王大山看了眼满色苍白的顾青,嘱咐小杏道:“咱们要快点赶车了,你在里面看着她,要是阿青难受了你就喊我。”
快些走的话兴许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一直在路上折腾的话,他怕顾青受不住。
骡车忽然更加剧烈的颠簸起来,顾青忍不住呕了呕。
小杏见她如此某样,十分惊惶的便要喊王大山停车。
顾青憋着一口气,急忙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她不敢说话,她怕一张嘴就要吐出来。
王大山心急如焚的驾着骡车,奈何骡车耐力是好但速度却远比不上马车。
正巧这时,迎面一前一后疾速跑来了两匹快马。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衣着飘逸,看上去价值不菲。
王大山双目一亮,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急忙挥动马鞭向前方喊道:“公子留步。”
沈之舟听见喊声,双手紧勒缰绳停了下来,他身后的人见此也跟着稳稳停下,马蹄并未越过前面的人一步,其地位使人一目了然。
骡车忽然停下,车外又有王大山的喊话声,顾青诧异的掀开车帘。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白衣黑发,衣和发飘飘逸逸。一头墨发半束半散开,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不知怎的,顾青的脑海中就想起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来。
沈之舟远远的便看见一个汉子疯狂的驱使着骡车奔跑而来,那拉车的骡子被他手中的马鞭抽的恨不得再多生出四条腿来。
既闻那汉子的喊声,他索性也就停下来看听一听,莫非这人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他将马停稳刚要问话,便瞧见那车厢内缓缓伸出了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不一会儿一张略显苍白的俏脸自车帘后露了出来。
只见那车厢内的人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双目如一泓清泉般清澈明亮。
他本想赞一声好生清灵剔透的姑娘,再仔细一看那人却是一副男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