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飞霜无论是气息还是气色,都比昨天要好上了不少。
她身穿古装长裙端坐的姿态极具观赏性,修长的玉指在琴弦之上来回划拨,更是美得好像是古画里走出的仙人。
于帆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带着些许杂念,聆听着今日的琴曲。
今天的曲子比起以往的要婉转轻柔了许多,少了几分“无觅知音”的孤芳自赏之感,多了几分对人生,对自然的热爱。
听曲知意。
她似乎……变了一些?
于帆暗忖道。
不过听曲子是这样,抬眼看她的人,却和平时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同。
还是那么俊美清冷,还是那么不食烟火,也还是和从前一样心无旁骛。
一曲奏毕,飞霜压住琴弦,起来欠身一礼,对他道:“道兄,飞霜拙劣琴艺,让你见笑了。”
嗯……连弹琴结束后说的话,都和平时没啥区别。
看来她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帆放心了不少,向她点头回礼,道:“坐下吧,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没必要那么多客气。”
“是。”飞霜点头答应,但好像没往心里去,估计该客气的还是会继续客气下去。
“伤好些了么?”于帆问道。
“睡了一夜,比昨天好多了。”
“嗯,睡觉是件好事,你的内伤光靠调息其实效果有限,还不如在梦中让身体自行恢复来得快。”
“懂了,谢谢道兄指教。”
“刚说不用这么客气,你又来。……罢了,大罗经悟得如何?昨晚那几句可还记得?”
“记……记得,道兄说的,我都记得……”
“那念一遍来听听。”
“是,道兄……”
当下,飞霜便把昨天晚上于帆所讲的那部分经文含义复述了一遍。
尽管有点不是很熟络,但也勉强算是记住了。
于帆这才满意。
接着,他话锋一转,若有所指的问道:“对了飞霜,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啊,啊?”一听到这个问题,飞霜立刻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问道:“道兄……是指什么?”
她的反应落在于帆眼中,几乎直接成了“知情者”的代名词。
刚刚才松掉的一口气,再次吸了回来。
于帆不乏尴尬的道:“那什么……也没啥,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只要不说出去就行。”
这话,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
他以为飞霜发现了自己和嫂子的事情,想要让她守口如瓶,不告诉别人。
飞霜的性格成分里,除了清冷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占比,叫做“听话”。
于帆觉得凭她对自己的恭敬态度,应该会听自己的,替自己保守秘密。
可事实上……飞霜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这句话落到她的耳朵里,反而成了另一个意思。
此时她的心头一阵风起云涌,俏脸也是一阵通红。
“知道了么……我昨夜如此不堪的举动,居然被道兄知道了,真真羞煞人……”
她又是尴尬又是羞涩,耳根子红透,恨不得刨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才好。
可于帆的最后一句话,又给了她一点挽回颜面的期望,甚至……有了些淡淡的奢侈念想。
只要不说出去就行了……
“道兄正直善良,肯定为我保守秘密的。我的丑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似乎……也不是那么可耻。”
她这般想着,心下立刻安稳了不少。
少顷过后,她抬起依旧微红的俏美面孔,细声道了一句:“嗯,飞霜明白了。x……”
后面道谢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于帆抱着自己的想法,听她说出这句话,尴尬的脸上泛起如释重负之色。
两人相视一眼,带着各自的尴尬,和各自的小娇羞,并不会心的互相笑了一笑。
“我回屋修练了。”于帆起身道。
飞霜也随之站了起来,“我也回屋参悟经书去。”
然后各怀心思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小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