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抛给王牢头,“辛苦了,我这就随你去一趟大牢。”
刚刚走两步,我的衣袖却被落葵拉住,“你这就走了,那薛家的喜宴怎么办呢。”
不过是观礼,我想了想说道,“你先替我去一趟吧,等我这边处理好了我再去那边。”
人命关天,等不及落葵点头,我便随着王牢头出了门,言语、祝庚紧紧跟在我身后。
大牢里,祝老爹眉头紧皱看着眼前低垂着脑袋的青年。地上,一把赤金镶嵌红色宝石的匕首掉在泥水里。
“你背后之人,你不说,我也查的出来,只不过要费些功夫,这些天救你亦是想要稳住这明州的局势,稳住你背后之人。不要用你的命威胁我,你的命对我来说不值钱。”
李龟年抬头,眼里尽是绝望,“我不过是你们这些权贵手中一颗可怜的棋子,祝大人何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个痛快。”
“我救你,我女儿也在救你,是要给你一条活路,这世道死是最容易的事情,活着才难,你犯过的错,总要你自己来弥补。”祝老爹虽然语气冷凝,可说的话确是诚恳。
李龟年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说道,“我的罪总要我自己来赎。”
我进入牢房时,闫霜行脸色苍白的坐在草垫子上同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可那边祝老爹同李龟年争执的话语,我从一进入这走道便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我已然顾不得同闫霜行说话,只是潦草地对他点了下头便走进了隔壁监牢。
“爹,这是?”我看着眼前的情形,小心开口。
祝老爹无奈摇头,“他应该是有话要对你说,你且小心着些。”
“祝大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令爱的。”李龟年苦笑一声说道。“还请您带着侍卫都离开这间监牢。
祝老爹不再多说什么,一挥衣袖带着衙役们与言语、祝庚退到监牢之外。
“祝姑娘,今日外头天气好吗?”李龟年看着我目光灼灼的问道。
这句话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今天早上下了一小阵雨,之后就放晴了,我来的时候,日头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这样啊,那可真是个好天气。那.....那去薛家的人多吗?”李龟年笑容温和继续问道。
“薛家也算的上是这明州的大户,去的人自然是很多的。”
“这样啊,想来今日薛家一定很热闹,可惜了,我却不能去喝上一杯喜酒。”李龟年讪笑一声继续说道。
“那日姑娘走了,我想了很久何为对错,何为黑白。我以为恩公劳心劳力写出这改稻为桑之策是大正之义,于是恩公让我帮忙去造个天灾,我便义不容辞的去了。联系薛家从刘士友处运来火药炸开大河,为推进政策创造机会,我以为不过是为了万千百姓牺牲一二百姓,可我错了。我以为程大人是沽名钓誉之徒,可这几日闫兄与我讲了程大人这笔架之名的由来,我才知我又错了。至于闫兄,我亦是太过自以为是,他并不是为富不仁之人,真正为富不仁的是那些贴在闫家身上吸血的人。”李龟年继续喃喃的讲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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