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深夜来此,弄出这么大阵仗,不知道所办何事?此处之人皆是我宝陵治下的守法子民,有事相询自然没有问题,若是无端对他们诬陷拷问,行了屈打成招之事,我等虽知道仙殿强大张狂,但也不得不为我治下百姓讨个说法了。”
汪明喆一听,还以为抓到了诸葛锦话里的漏洞,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好个顾浦,枉你自以为为官清廉,行事公正。怎么到了你的任上了,这些青皮混混就成了你的守法子民了。
我看是顾浦你收银子收得太高兴了,脑子不清醒了,竟然把这些人当成是你治下的好子民,你这是受贿枉法。我看,你这个太守也不必要再当了。”
顾浦冷笑一声,“仙殿的人怎么堕落至此了,竟然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行这指鹿为马之事。
你说他们都是些青皮混混,那我问诸位大人。可有他们行偷抢拐骗之事的证据?顾某在此为官八年,从未听闻他们行过青皮之事。倒是仙殿的诸位大人从哪里知道了他们行了不法之事,还请告知顾某,若属实,顾某定不会为了这等不法之徒而手软。”
仙殿几人听顾浦这样一说,都是一怔,哑火了。
他们之前脑子里主观的认为这些都是些青皮混混,压根没想过这些人与其它的青皮们完全不同。
罗猛和罗黑子执掌了宝陵城的地下势力之后,就将宝陵城的一干青皮们约束了起来,不让他们干违法之事。开始时,下面的青皮们还有些不满,偶有反弹,但当赌坊生意红火起来之后,有了白花花的银子分到他们手上之后,这不满就全部消失了。
后来,罗猛和罗黑子在刘管家的指点之下,开始转手干起了正当生意。他们上有太守府的管家照应,自己又有本钱有人手,生意是越发的红火。现在的他们根本就看不上那些小偷小摸小骗得来的银子了。不光如此,若是有他们之外的人在宝陵城行偷抢拐骗之事,都不用潘成的人出马,他们自个儿就会把人纠了出来送到都尉府。
可以说,宝陵城在顾浦的治下,是夏国建国以来数百年里,治安最好的几年。
汪明喆以这些人的身份来攻讦顾浦,可谓是一脚踢到了钢板之上。
汪明喆不死心,又继续找顾浦的小辫子。
“那这赌坊又怎个说法?开赌坊的也叫守法子民?而且,据我所知,这家富贵赌坊每年可有不少银子送到太守府,而贵府的管家好像在赌坊也有份子。顾大人你怕是也得了不少孝敬吧。”
顾浦心里早就有了说辞,也不慌。“连这等事都查了,看来仙殿的几位大人在事情作了不少功课。
不错,这赌坊行当还有青楼之事都是顾某不喜之事。只是此事也由不得顾某之心一意而为之。
我夏律里有定,一城之中可依一城的级别大小,可有相等一家赌坊与一家青楼。此乃夏律所定,顾某就是不喜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家赌坊是太守府官方记录在册的商家,要依律上税,有银子送到太守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些银子每一两都有账目所记,顾某有没有拿了一两银子一查就知。顾某做事行得正,走得直,不怕任何人来查。仙殿的几位大人若是怀疑顾某,欢迎随时来查。
至于你说我家管家在赌坊的份子之事,这事确实是真。只是那又如何?
我夏律可没有规定我家府上管家这等身份之人不能行商贾之事。他在赌坊里投了银子,按股收取利润,这也没有错吧。再说他的银子是他的,顾某可从未在我家管家手上拿过一两银子,反而一直是我在向他发放工钱。
这事顾某也可以敞开大门,欢迎仙殿的诸位大人随时来查。”
汪明喆现在知道了什么叫作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了。顾浦这人在天下官员中实在是太异类了,这种事上还真没有什么把柄。现在看来,想要从这种事上来攻讦顾浦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想从其它方面来动顾浦也不好办,夏都里的范文仲就是个迈不过去的坎。
汪明喆有些抓狂了,也有些搞不懂夏都里的那个皇帝了。
他之前不是只用那些有把柄的官员吗?那样好方便他随时可以拿捏下面的官员。而这个顾浦,浑身一点缝都没有,他就不怕顾浦要是暗地里不听他的话了,没有法子可以随时拿下顾浦吗?
之前仙殿之所以派人来宝陵城想收服顾浦,就是看到顾浦的另类,以为夏皇之所以用顾浦也是迫于顾文伯的压力,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用了顾浦。而顾浦也肯定与夏皇不是一条路上之人。
可现在看顾浦这个样子,与夏皇是不是一条路上之人还未可知,但可以肯定与我们仙殿不是一条路上之人了。
可汪明喆还不死心,又找了件事来说。
“那他们向百姓收取保护费之事,顾大人又怎么解释?”
顾浦这下楞住了,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此事确实有,自己也不好睁眼说瞎话否认。
汪明喆以为拿捏住了顾浦,心里一松,脸上又浮现出一脸狞笑来。
“那不是保护费,而是辛苦费。百姓有了麻烦事,碰上了不公之事,他们帮百姓解决了,百姓给他们辛苦费这又有何不可。再说这钱可不是他们主动向百姓索要的,而是百姓主动交给他们的,他们交得心甘情愿。而且有好些是他们不收,百姓硬要给的。
这事是真是假,全城的百姓都知。仙殿的诸位大人若不信,明日白天,可在城中随意找些商家一问便知。想必以各位仙殿的尊者名头在,百姓也不敢违心乱说,为他们开脱吧。”
这时,却是顾狼从赌坊里走了出来,说出了这番话。
诸葛锦听到顾狼的声音这才心里一松。可看到顾狼嘴角的鲜血时心里一紧,脸色也有些阴沉了。
顾狼将诸葛锦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微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诸葛锦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