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留下来一个。
刘千淼又倒地了。
她很会打架,不是这样一场有一场。
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了。
对面那人还在叫嚣着。
眼睛有些睁不开,视网膜或许充血了。浓重的血腥气灌满口腔和鼻腔。
全身酸痛,肋骨好像被打断了。
刘千淼挣扎着,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又倒在地上,侧着头看台下的段志明。
他在笑,感情纠结。
明明很得意,却还有不信任。
刘千淼也笑。
段志明在不信任什么,他本心是想把自己带到这里被活活打死,可她撑到第三场了。
还是不相信她这么想活下去。
刘千淼不再动作,放平自己躺着。
耳边有倒计时的声音,可这个拳场不一样,到时候没有站起来不是算你输,而是代表对方可以不受限制来攻击你。
直到你接近断气。
用夸张的暴力来赢取边境流民每天顶着被驱逐风险求来的一点钱。
臭气熏天。
刘千淼喉咙充血,还在喘着粗气。
声音像破旧的手风琴。
头上血和汗混合流下。
却感觉越来越冷。
是要死了吗。
刘千淼蜷缩起来,手去够鞋子。
慢慢爬起来,蹲在地上。
因为她没有倒在沙地上,在疯狂大吼倒计时的裁判和观众停止了计数。
可不能死,甘旭尧还在找她。
她要活着见他。
刘千淼眼神没有再迷离,带着决绝。
可惜段志明看不到,对手看不懂。
她的手里握着沙杜的刀,那一把割过自己腹部近十厘米伤口的刀。
既然在这个台上,一切和打拳相关的人性规定都不存在。
刘千淼也没必要硬撑。
对方那个女人被松开,但没有直接冲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刘千淼。
或许对方用药过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把过剩的力气打出来。
她朝刘千淼冲过来了。
观众席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
刘千淼微微站起,眼睛不太看得清楚,但是丝毫不影响改变此时的决定。
段志明好像看到了她的动作。
刘千淼的手松了一下握紧。
段志明跑去裁判台,用泰语和他交流马上叫停比赛。
裁判也已经沸腾着热血,哪里还管这么多,也清不清楚段志明想说什么。
段志明去取了裁判腰间的钥匙,还没有走下台,拳场里死一般安静。
段志明预感不好,转头一看。
刘千淼和那个人紧贴着,地上已经有了一大片血迹。
新鲜的,滚烫的。
下一秒,观众席上的人又爆发出狂叫,但不是兴奋,激动。
是害怕。
他们纷纷逃散,拥挤,踩踏。
段志明逆着人流往拳台走,刘千淼脱下全是血的外套裹在头上。
在下台的地方撬锁。
台上躺着和刘千淼对垒的女人。
眼睛再也睁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