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隆实在忍受不了侯爵侮辱一般的谩骂,她刚想起身反驳,却被三十三给一把按住了——事已至此,侯爵说了这样的话,多半是不会追究他们两个小孩子了。
塞隆心里自然也清楚,父亲为自己担责,自己逃过一劫,可为什么要父亲为自己担责呢?
先生、三十三、其他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父亲,指向尤里弗,可错的明明不是他。塞隆心里明白,对三十三而言,自己体内有圣石碎片,绝对不能出差错;对先生或者其他人而言,自己是孩子,孩子做错了事可以被原谅——无论什么种族,小孩子永远都不会处于事件中心。
可父亲又凭什么得承担所有责任?就因为如果不去揽责,他们三个人都会被处死?
只处死一个,和处死三个,似乎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那为什么不能三个都不处死呢?
这是什么规矩?
塞隆当即决定反驳侯爵,可她刚想站起身来,却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力,窒息的感觉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别动!”三十三的声音居然从脑海里传来,是三十三在控制自己!
竭力反抗的塞隆,却感觉到了自己与三十三力量的天差地别,她看了一眼先生,想让先生想点儿办法,但先生却没有看他们,反而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什么……
“来了。”一直不出声,半阖着眼的主教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血红色的眼仁精光四射。
侯爵正在骂骂咧咧,听到主教的话也停了下来,纳闷地注意到主教反常的表现,“主教大人?”
“嗡——”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侯爵、先生、围着他们的守卫;还是三十三,塞隆和尤里弗,他们的心里猛地震颤了一下!
塞隆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比窒息更让人难以忍受,仿佛被冻结在了几万年的寒冰中。
有一些身体素质相对较差的守卫已经相继倒地,就算身体好的,也只是用长枪或佩剑苦苦支撑着自己。
侯爵虽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但还是有些许头晕,就像蹲在地上许久突然站起一般。
三十三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抖动,好似癫痫一般。
下一秒,几缕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流出,随即两眼朝上一翻,闷声倒在地上。
“三十三号……”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像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不能动弹的塞隆却看见,一个全身被印有红色的不知名图腾的黑色长袍包裹住的人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人形没有暴露出身体的任何特征,就连脸也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挡住,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黑色的虫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