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当然要搞清楚，只是父皇正是重用宇文渊的时候，二十万的兵权都给我留在了月锡，我们如今真的不能和宇文渊硬来。”
宇文泽怎能不知道宇文汭心急，山高皇帝远，对宇文渊做点手脚不难，只是若是一次不能除个干净，他有二十万的兵权，也有姜家如此强大的背景和南遥兵力的联合。
虽说南遥嫡公主会许配给自己，一个国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公主在三国战役上叛变，如今正是月锡皇帝重用宇文渊的时候，这时下手就算不会被皇帝追究，以后也不会得到信任了，不可太心急。
这样一想，前后考虑一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等到回月锡了再做打算，如今还是明哲保身才是上策，而防得住姜家最稳妥的利器就是能找到那位白姓女子。
宇文泽摇了摇头，每每提起儿时母亲惨死的场景，夜不能寐。
想起自己忍辱负重这么些年，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这么做究竟对不对，若是母妃还在的话，看到自己整日这般勾心斗角，到底会不会开心。
不知不觉便又走到了今天小山下，面色凝重地抬头望着山顶，夜色凝重，墨蓝的天空和山顶的柠树融在了一起。
他一袭黑衣，夜灯放在脚边，双手背后闭上眼睛贪婪的嗅着柠花的气味，仿佛也要和这无边的夜色混为一体。越黑越好，仿佛无边的夜才是自己正确的归宿。
这是在月锡根本体会不到的静谧。突然又猛地睁开眼睛，他竟嗅到了淡淡的煎熬中药的清香。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这是这个时辰哪有人会煎中药。
“什么七殿下，什么破婚约...”耳边隐隐约约竟然听见有人在骂自己。他循着声音走去，竟看到了山脚下在煎药的仙卉。
又是这个野丫头，宇文泽心里不屑。白天扫了自己的性质，怎么这三更半夜在这里煎药还口出狂言。
“你们的婚约，和我有什么关系！平白无故连累我被罚，我娘亲夜里都没喝上药...”仙卉越说越委屈，一屁股坐在了药炉子前，抹了一把额头，也不管煤灰蹭脏了自己的额头，继续口中嘀咕着。
看及此宇文泽竟然忍不住轻笑，整整四天了，自己都是紧紧地绷在弦上，这丫头倒是奇怪，每次都能让自己又气又笑。
“我听见有人骂我们的七殿下，不是姑娘你吧”宇文泽屈身，蹲下，然后坐在了仙卉的身旁。
扭过头来面上挂着不屑的微笑。
“啊！”仙卉煎药得仔细，猛地被吓了一跳，忙地站起身来。
“你你你...”话还没说利索，猛然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清晨差点射中自己的人。
“是你？”仙卉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人，宇文泽也就这么注视着仙卉。面前的火光映射到她乌溜溜的瞳孔上，一双又圆又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瞬间他竟然牢牢地被她吸引，不想移开目光。
“咳咳..”宇文泽马上用咳嗽掩饰了过去，冰冷地看着她。
“你...”仙卉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怎么会在这儿”
火光中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光滑明亮的夜明珠或许也不过如此，好似猛地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眼神连忙尴尬的闪避着。
“那个...呵呵呵，您肯定是听错了”仙卉两手托腮，眼神直勾勾盯着煎药的炉子，不敢吱声，更不敢和那个将军对视上，紧抿着小嘴。
仙卉皱了皱眉头轻轻嘟起了朱唇“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她不敢直视宇文泽凛冽的目光，内心叹了口气，怎么然他撞见了。
“哼”宇文泽轻蔑的笑了一声，小丫头和早晨咄咄逼人的姿态比起来，现在文静多了，语气听起来也倦了不少。
火光亮了他们二人的面颊，一大一小两黑色的身影在火光的点亮下忽明忽暗，沉默了好一会。
品她刚才的话茬，估摸着是个药房的小奴婢，犯了错被罚，现在才出来煎药，只是深夜荒山的一个小姑娘着实不安全。
仙卉只觉得如芒刺背如坐针毡，这位将军想一尊石像一样坐在自己旁边，体型那么大，还一脸阴沉不说话，气氛实在是尴尬。
“以后务必谨言慎行，我就是月锡人，再让我听见诸如此类的言论，饶不了你”宇文泽站起身。
本想拿了夜灯就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吧夜灯留在了仙卉的身边，拂袖离去。
仙卉终于松了口气，这人终于走了。
她不知道头顶后的屋顶上，宇文泽坐在房梁上，真真地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眯起双眼，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下面的女孩，身后的微风吹起他的碎发，带着中草药的清香萦绕在他身旁。
直到姑娘煎好药，小身影好像突然发现旁边的夜灯，拿起迟疑了片刻，环顾四周，看了好好一圈，然后打着夜灯回了房，宇文泽才起身，夜风中就这么飞檐走壁回了雁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