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则是忍受着白天的煎熬,只为了能在晚上享受自由的放飞。
病房内每天照例喧闹不休,虽然少了探望的亲友,植物人的日常护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无休无止的磨难。
作为监护人,殷母承受着大量繁重的护理工作,而她的皮囊则每天都要承受拍背、翻身,吸痰、按摩这些过程。
她觉得自己象是一条案板上的咸鱼,被人随意操控蹂躏,让她自己都看着生厌。
可是她又不得不守着这具躯体,不敢离开病房半步,除了那条公路外,她对以前的记忆只有一些残留的片段,万一她迷失在别什么的地方,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魂魄,连鬼魂都不是,象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怕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但她并没有感到绝望,虽然车祸让她看清了很多事,但在病床旁守护的父母,出差在外至今未归的未婚夫,都给她以继续下去的力量。
相比那些出车祸而死亡的,她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只需要再多等几天,她迟早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变成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公主。
从医院到23号公路的这一段她已经走得相当熟络,乘风而行的感觉让她轻松而愉悦,几乎把白天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
虽然她以前的人生一直都很顺遂,但她有时也会有压抑的感觉,一种被人安排好了既定的轨道不得不按部就搬的感觉。
而现在的她感觉是完全自由的。
她不用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不管是阳世的,还是阴世的,对她都没有任何约束。
她很想多享受几天这种感觉。
今天她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还朝一辆等红灯的汽车张望了一下。司机是一位父亲模样的人,也许刚从外地回来,副驾上放满了行李物品,男人显然是很困了,在等红灯的间隙就打起了瞌睡,甚至还差点把车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但他看了一眼已经在后座睡熟了的妻子和孩子,强打起精神,睁大眼睛往前行驶。
孩子的脸颊红扑朴的,睫毛覆盖着柔软的眼皮,象个小天使一样。
母亲也睡着了,一只手还不忘记搭在孩子的身上,为他把毛毯盖得严实一点。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的画面。
殷童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象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她坐在路灯上数着星星,今天可真是冷清啊,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一辆车经过。
远处加油站的灯光很明亮,殷童想起杨凡微笑时很整齐的牙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昨天竟然没有对自己产生怀疑?
按理说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会有交集,可就是那么碰巧,自己正好在那个时间出现,他正好在那个时间发现了自己,还邀请自己进屋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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