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格尔木先生的私人助理,Amous。”
他转头,向服务员点了一杯热摩卡。
内丽挑了挑眉,摩卡比起咖啡更像是加了牛奶再放上甜奶油点缀的热可可,难以相信是一个男人会喜欢的。
好吧,比起男人,她对面的男性更像是一个少年。
虽然亚洲人看上去普遍会比欧洲人小,但是这位自称为格尔木助理的Amous先生实在太年轻了些。
即便身上的气质再如何凛冽,但他的脸却足够将其中和。黑色的短碎发有几缕落在额前,挡住了部分视线。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无框眼镜,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名在校学生。
这样的气质再加上这样的脸,很容易就联想到做事死板且严谨的死洁癖。
虽然这种类型的家伙往往是人群的中心,但还是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是一只毒蛤蟆的助理。
内丽把玩着耳旁的饰品,她想听听同伴的意见。
是的,她在怀疑。
虽然对方在一开始就亮明了身份,而且他领口刺绣的暗色蝰蛇确实是她亲口定下的暗语,但凭借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她还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异常。
虽然她没办法清楚这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但也不妨碍她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助理先生升起戒备。
而就在内丽还在打量对方时,服务员已经将摩卡送上了。
看着被推到面前,有着白色鲜奶油以及牛奶与咖啡的温暖香气混杂的热摩卡,内丽有些讶异。
“为我迟到的行为致歉。”或许是内丽惊讶的神情太过明显,又或者是他早在这一动作之前就想好了措辞,Amous解释着。
内丽接过咖啡,这算是接受对方歉意的信号。
看着略微放松的男人,内丽忽的眯起眼。
单手握住咖啡杯柄,她迅速起身一边将杯子向桌角砸去,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个角落响起。
“客人?请问发生了……”几步赶到的侍者将未尽话语默默咽下。
红衣的女郎上身半倾,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男子的衣领。这对许久未见的情侣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安静拥吻。
内丽瞥了一眼安静退去的侍者,藏在手中的瓷片贴近男人脆弱的颈间,她盯着男人的眼睛。被擒住了弱点的男人却毫不慌张安静地任她动作。
“Amous先生,请你说明一下。”锋利的瓷片划开了男人的皮肤,猩红的液体顺着喉结流下,“你迟到二十分钟的理由。”
就算对方的底细还没明了,但也不妨碍她发泄一下在满是国际刑警的美国的一个没有任何安保措施的路边咖啡厅,等一个莫名任务的怒火。
她可不愿意因为空等的时间而导致任务失败。
而且也不妨将其视为一种试探。
再加上话唠的同伴许久的沉默,这不同于往常的情况使她感到些许不安。
Amouse扶了扶内丽的手肘,将颈间的利器推离些许好让他开口。
觉察到对方并不是想要反抗,且加上此刻占于上风的自得,内丽将瓷片偏移些许,却还是能够在手腕翻转间划破他的喉咙。
Amouse眯了眯眼,深邃的黑眸映射了头顶昏黄的灯光,看上去越发的无害。
“如果你是因此感到不快的话,我认为我可以解释。”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我在来时的路上,顺便……”他不急不缓的说着,低沉的声音有着成年男性特有的深沉,“解决了一些小老鼠。”
与对方最后一个音节一同落下的是他周身不可忽视的杀气。
内丽震愣了一瞬,对方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男人镜片下幽邃的黑眸,沉寂深远,明明是下位的姿势,却带着上位者的傲慢。
被捕食者与捕食者身份的转变。
“现在,能请你坐下了吗?”他看着身上的女人,命令道。
内丽沉默地注视对方。
这就对了嘛。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她简直想笑出来。
现在她知道刚才在男人身上无法忽视的违和是什么了。
一个跟在人口贩卖组织的头领身边的家伙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黑色的气息?
结果是因为他将那些东西全部掩盖了啊。
“好吧。”内丽耸了耸肩,把手里的瓷片扔到地上,坐回自己的位置,“那么,我的任务?”
既然已经明确对方的身份,那么再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所以她直接切入重点。
“现状稍微有点麻烦。”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内丽嫌弃的目光里从口袋里拿出白手帕擦去脖颈之间被她划开的伤口上渗出的血液,“你应该不介意在路上详谈吧?”
听出了对方的暗示,也能感觉到周遭若有若无的扫视来的视线,内丽勾起红唇,自信笑道:
“当然不会介意,Amouse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