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华更愁了,这孩子真的就不属于警察,他当年哎......“我可是就想当个孩奴呢,等你当爸爸了就知道了,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事,我当年一直没查清楚的阮鸣山自杀案,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有人给我寄了那封举报信,是华阳地产当年非法集资的证据,说当年这些证据在阮鸣山手上,是有人逼死了阮鸣山。”
“如果写信的人有证据,为什么当时不给你,如果是突然找回的证据,又为什么突然寄给你,又是怎么得到的证据?你打算重查阮鸣山自杀案吗?”
“我要查,这是我当刑警队长时候的遗憾,但时机不对,我还是不行,还差很多,但我意识到我老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但是查这件事我们可能都会万劫不复。”廖文华郑重地和沈沅碰了杯,一饮而尽。
沈沅疑惑的看着他,廖文华从未这般郑重过,好奇心被无限的挑起,他有一种感觉,这么年来,他就是在等待这个案件里的死亡。
廖文华看着沈沅发光的眼睛,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那封信寄来了,就说明,该开始真正面对这件看似简单无比的自杀案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一件事,那就是他时常还会在梦里梦见那天那个女孩,阮鸣山的独生女,阮秉泊。
那天下着大雨,是安市罕见的雷阵雨,新闻报道又淹死了人,但头条新闻仍是阮鸣山的跳楼自杀,阮鸣天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去世了,一直未娶,他只好找女儿询问情况。
阮鸣山的女儿当时正上高一,课间被老师告知父亲的离去,居然继续上完了一整天的课,他见她是下午放学的校门口。
阮秉泊出现的时候,打了一把明黄色的雨伞,女孩面容姣好,是个美人胚子,又想到孩子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一个女孩可怜得紧,但是查案使然,他便拦住了女孩,表明了身份,问她可不可去旁边的咖啡店。
“你是刑侦队长?还不行,查不了。”女孩的声音在雨声中平静又坚定。
“还不行是什么意思,小姑娘,你相信我,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尽我所能。”廖文华以为小姑娘不信他,连忙说道。
“不,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你必须查不出来,未来才有可能。”
女孩的目光坚定无比,仿佛有个强大的信念支撑着他。
廖文华觉得她知道真相,以为罪犯太强大了才不敢说,“你别怕,你父亲的案子很大,很可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没有无辜的人,所有人,我要保护自己,你也是,我会忍住不出手,请您也忍耐。”女孩像是忍住眼底的泪水,又好像藏住了什么巨大的野心,一字一句,比以往更加坚定。
廖文华顿时泄了气,他决定相信这个女孩,“好,我等待,但你得告诉我,只要一个简单的理由,让我等下去的理由。”
“我的父亲不无辜,他们一起编了一张巨大的网,他们的基因相似,形成了巨大的力量,我也携带这种基因,但我忍住,他们以为我没忍住,所以我父亲死了。”
说罢,女孩就离开了,背影像极了那把明黄色的伞,明亮又柔和,没有红色那么绚烂,没有粉色那么温柔,但在黑白色的雨中世界,明亮得像太阳。
廖文华把阮秉泊的事情告诉了沈沅,讲完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那张网,我有触摸到些许,我之所以升这么快,就是为了救她,我得救这个女孩,她给我说的最后一段话就是在求救,她的求救就是我等待的力量。”
“犯罪基因,她在忍耐犯罪基因,她成长过程中一定见过她父亲很多次犯罪,她也想犯罪,但她意识到了什么了,所以再忍,那群人觉得她比她的父亲更好掌控,而且更有犯罪天赋,所以杀了她的父亲,让她取而代之,加入他们是吗?”
“是的,她知道自己当时对抗不了他们,所以先选择妥协,但我明白她真正在做什么,卧底,可以最终整垮他们的卧底。”廖文华疲惫的说道。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沈沅笑得阳光灿烂,非常乐意至极加入廖文华和阮秉泊的这场大事。
“其实当年是阮秉泊先发现了你有自杀的意图,给我的电话,我才去救的你,她说她感觉到了,你们是一样的人。”
沈沅有一霎那的失神,仿佛忆起了那天的事情,他那天本来没有自杀的意图,只是好奇心驱使,地产大亨跳楼自杀,对死亡的兴趣让他来到这个烂尾楼。
沈沅刚到楼下便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他跟随进去,清醒时已在顶层,他觉得有人在注视他,可他环顾四周,顶层风大,只有他一个人。
城市的夜景分外好看,空气中却弥漫着绝望的味道,他鬼使神差的站到边上向下看去,跳下去,是不是就是这种绝望,你让我感受到的绝望。
原来这就是他不愿回忆的东西,原来我渴求的死亡是你。
但愿是你,要不连死亡也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