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况空前,在左子兰莞尔欣悦下,唯有某者笑的突兀且尴尬,那便是孙泰了。
他整装敛容于地上爬起屣履,面从腹诽举目阶顶道,“女郎真乃师君托凡,若执九节符祝通灵施方术,定可为信徒治病驱鬼。”睃顾旁周众眼杳茫,又赶忙解释道,“曩日,吾曾午寐适梦,先师犹闻吾泣不成声,故而问由,吾悲言道教无斯人可用,先师闻之,遥指南郊长叹‘可矣’,逐梦卒。”
这一本正经的胡诌跟真有这会事似的,他面亦不红心亦不跳,瞧着真真好笑。
“孙祭酒魂闯太虚,不畏冒犯神灵,降难于你,才受得先道托孤点化,也算是胆识过余,令晚生深感佩服,五体投地。”
左子兰一闻便知谢玄此言乃是表面输心,实则背地暗讽;这恰恰也正中她下怀,一语道破她心坎。
因谢玄背后代表着陈群世家,孙泰只好忍下不悦,面吐窘态吁叹道,“民疾甚矣,吾愿示神,不坐以待毙矣,守以一身活数万人。”
言辞感昭天地日月,确把鬼卒们哄得团团转,可怎堪动容不了左子兰;她眼底渗不下半意虚情,云履绝尘来到鬼卒中央,欲行揭穿此等虚言,却闻见众人唱喏,“拜摹杜师君,可与天同齐。”
“皈依正道,众子同侪。”
左子兰觅随铿锵有力的话声来探查可谓是众望所归的杜师君,杜子恭。
他古旧的白素道服披裹在身,年高德劭,双目会神,仿佛可海纳百川,厚德载物。
细闻到谢玄低声冷哼一下,左子兰心放明镜似的,已清楚了解杜子恭虚张伪行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