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院外来了脚步声,张慕真停了教剑,朝对方说道:“今天就教到这吧。”
江凌辰有点意犹未尽,讷讷道:“我是不是学的太笨了。”
他这并不是谦虚的话,一个下午只学了三招,好像确实是笨了点。
张慕真心说,你就别跟我在这里得瑟了,当初这三招,我可是学了一整天的。
本来她已经言明,只教这一个下午,能学到多少全看对方造化,本就是存了一个敷衍的心思,现在心思却又有了点变化,大概是起了惜才之念。
当即她说道:“这个无名剑法一共有六招,你明天下午再来一趟,我把其余三招也一并教了你吧。”
江凌辰自然是欣喜不迭,连声答应。
这时小院门口人影一晃,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那华天海。
“张姑娘,你原来是在这里!”
华天海走了过来,看到小院里的江凌辰,不由微微一怔。
“江先生,你先回去吧。”张慕真朝江凌辰说道。
江凌辰没有多说什么,跟华天海见了一礼,便出了院门离去了。
华天海目送对方离开,回过头,狐疑问道:“张姑娘,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慕真当然不会说出实情,只是含糊的道:“我和江公子在这里切磋一下剑法。”
华天海一听就觉得不可信,那人不是一介秀才么,哪会什么剑法,张慕真跟对方又有什么好切磋的。
虽然心中疑惑,但一时没多追究这个,只是带着点埋怨道:“张姑娘,这里是盟中的一处秘密据点,你怎么好把这样一个外人带来这里的,若是走漏了什么消息,岂不是要糟了。”
张慕真道:“没关系的,他只是一个赶考的秀才而已,不会碍事的。”
华天海心里大不以为然,张慕真这时岔开话题道:“华大哥,你找我有事么。”
华天海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说起正事道:“是这样的,我要回去庐州,那边是比较紧要的,不过这里也要留点人手。”
张慕真听了便道:“那我就留下吧。”
华天海想了想,点点头道:“那我带小孙走,你和小曹留下,一切小心行事,不过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多待,到时使团离开松江城的时候,你们跟随一起离开就是了。”
他口中说的使团,便是燕国派出的一个和议使团,如今还留在松江,跟吴国商讨和谈之事。
“好的,我知道了。”张慕真道。
临走的时候,华天海还是有点不放心,对她道:“张姑娘,那个江凌辰,他终究是吴国人,而且还是一个赶考的秀才,如你所说,他是一个大才子,那么这次吴国的会试大考,对方说不定就金榜题名,到时他就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吴国官员了,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你还是要提防着一点。”
“好的,华大哥,你怎么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我知道怎么做的。”张慕真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华天海没有再说什么,便告辞走了。
江凌辰回到客栈住所,也没再出去,关起门来琢磨着新学的三招无名剑法。
直到第二天中午过后,他依约来到昨天练剑的那个药材铺,见到了张慕真,依旧在那个僻静小院,学习另外的三招剑法。
又一个下午过去,又学会了三招,分明是“横云断峰”,“鱼跃于渊”,“笼罩六合”。
这下算是把这个无名剑法给学全了。
虽然只是六招,但每一招都蕴含多种变招,有的一招九式,有的一招七式,招式之间,又有连贯,变化无穷,江凌辰能够短短两个下午学全记下,学得似模似样,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过,看到他使得中规中矩,似模似样,张慕真反而有些并不认同。
“其实,爷爷说过,具体剑法招式只是其形,重要的却是要领会其神,也就是其中的剑意,得其形,最多也只是一个剑术大家,难脱匠气,得其神,方可无招胜有招,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可称剑神。”
张慕真说的这些,只是照搬她爷爷张梦阳的话,她自己也未必能完全领悟透彻,江凌辰听了,自然觉得过于玄乎,心说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些剑招剑式都牢牢记住吧,真要以为无招胜有招,那就要被坑死了。
第二天,就是这会试大考张榜公布的日子,这松江城热闹起来,汇聚城中的无数应考秀才坐立不安,患得患失,焦急等待。
江凌辰所在的客栈,就有不少应试的秀才,有的出去看榜,有的则是待在客栈静待消息,只要中榜了,就会有官府差人依着住址前来通知报喜。
江凌辰没有出门去看榜,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依旧琢磨着刚刚学到的无名剑法六招,这无名剑法精妙异常,变化多端,初学乍练之下,每次都有新的领悟,倒是令他有点乐此不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