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好,什么事,你说。”
“我,我怀中荷包中,有我进宫之后的一些积蓄,想,想请江大人帮我送回江州家中,告,告诉我父母,小,小荷无法报答他们养育之恩了……”
“好,我一定帮你送回去。”
“谢谢你,江大人……”
宫女小荷眼皮垂下,就此死去,临终嘴角还噙着几丝欣慰的笑容。
江凌辰眼中含泪,从对方怀中,掏出一个绣花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细碎银子,还有一张信笺,是写给家中父母的,上面还有对方在江州家中的详细地址。
把荷包收好,他轻轻把对方身子放下,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另一个燕兵。
这燕兵只是被刺中要穴,身子瘫软,暂时行动不得,看到他目中透出杀气,不由大骇,连忙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死!”
江凌辰拾起长剑,猛的就朝对方心口插下。
那燕兵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就此气绝。
抱起宫女小荷的尸身,江凌辰正要离去,这时听到旁边曾府宅院中,又传来一阵呼喝喊叫之声。
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飞身一跃,跳上墙头,跃入宅院之中。
当看到他去而复返,曾鼎却是大急,朝他大呼道:“凌辰,你快走,不要管我这个老朽无用之人——”
“想走?吴国叛逆,一个也别想逃!”
一个身穿锁子甲,高级军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只见院子四周,站满了手握弓弩的燕兵,虎视眈眈的盯着走过来的江凌辰。
“校尉大人,就是这个人,刚才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一个燕兵跑到那军官身前,指着江凌辰禀报道。
那校尉军官目光落在江凌辰身上,冷然喝道:“你是何人,还不束手就擒!”
江凌辰把宫女小荷尸身放在地上,打量着四周的情势,不说眼前校尉军官身边人多势众,单四周那一排排虎视眈眈,如临大敌的弓弩手,就实在令他心悸不已。
就算他能躲过弓弩手的射击,但曾府的人,却是躲不过的。
“凌辰,你快跑,快跑啊,不要管我们!”曾鼎还在那里朝他大喊。
江凌辰朝那燕军校尉军官道:“这位将军,这里是吴国礼部尚书曾大人府邸,这位就是礼部尚书曾鼎曾大人,希望你们不要太过无礼。”
那校尉军官冷笑一声道:“亡国之臣,还敢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和缓了一下语气,问道:“那么阁下又是什么人?”
江凌辰这时突然想起,先前临别时,张慕真送他的那个青玉令牌,跟他说的那番话,张慕真说,如果将来祸事发生,这个青玉令牌或许对他有所帮助,那么现在,不如拿来试一试,看能不能把眼前局面应付过去。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那个青玉令牌,朝对方面前一亮,问道:“不知你可认得这个玉牌?”
那校尉军官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牌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
这个青玉令牌,他正好是认得的,曾经有一次有幸在大元帅帐下见到过,大元帅面对手持这青玉令牌之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奉为上宾。
“阁下手中这个玉牌,能否让我仔细看看?”他抱着谨慎的态度,朝对方说道。
见对方似乎真的识得这个青玉令牌,江凌辰心中松了口气,便把玉牌抛给了对方。
那校尉军官接过玉牌在手,打量几眼,特别是看到玉牌上刻着的两行小字“天策英才”,“道行天下”,再次微微动容。
他没有再怀疑,把玉牌交还给了江凌辰,然后挥一挥手,示意众人收起了兵刃弓弩。
他拱手一礼道:“原来是天策府的高人,在下失礼了,不敢打搅,在下告辞。”
“走!”他大手一挥,吩咐收队走人。
“走之前,请把墙外两个乱兵尸体也带走。”江凌辰道。
那校尉军官一怔,随即点点头,率队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凌辰收起青玉令牌,心说没想到,张姑娘送的这个玉牌还真管用,他刚才以为我是天策府的高人,不知这天策府又是什么所在。
“杨将军有令,不得擅闯民宅,不得劫掠扰民,违令者斩——”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快马奔驰而过,有传令兵在高声呼喊。
这个杨将军,想必就是那位燕军中路军的统帅杨宗茂了,他倒是一个治军严谨的人,可惜,这个命令下得晚了。
看着地上已香消玉殒的宫女小荷,江凌辰心下又恻然神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