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灵绝望的闭眼,她累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啊!”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声惨叫,老头一脚将许洛灵踹出了几米。
“要死了吗?”
在许洛灵刚攥紧竹片,腹部的痛觉超过了她抵脖子的痛觉,很快,手脚已经被人狠狠的按在地面上。
全身被疼痛吞噬,许洛灵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感受着内脏开始稀碎。
脖子上源源不断的液体在流动,应该是血。
再次痛觉袭来时,是被钳住。
老头扒拉了一下:
“死不了!哼!既然那么想死,那老夫偏不让你如意。”
许洛灵看着那张方正的脸,露出了可怕的阴沉,长时间的折磨,早已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她,后背也不免发凉,她害怕他,因为知道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
周围的一群人个个敛声屏气,生怕这样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按着许洛灵的手,劲也大了起来。
“啊!”
那是物体穿过小腿的感觉。
许洛灵终于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惨叫。
然后,竹板又被拔了出来,插进了右腿里,循环往复。
“畜生,畜生!”
许洛灵眼睛猩红,血泪早已融为一体。可是,即便人群离开,她还是动不了。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许洛灵的表情让他极为不适,一脚,又就将她送到了假山高处,再狠狠的掉在地面上,像一滩烂泥一样。
废了手脚,他要她生不如死。
众人跟随老头,再次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老头最讨厌许洛灵眼中那那股子骄傲,那是她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名门闺秀独有的东西,她在时时刻刻嘲笑着他们。
当然,许洛灵跪地求饶,也不会让他们忘记什么的。
该受的罪、委屈她都受过了。
许洛灵静静地躺着,原来,人在死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看着眼前模糊,但还是知道他曾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许洛灵费力道:“尚兴文,你杀了我,杀了我。”
血液好像在从各个地方冒出来,口里,脖子里,浑身被刺穿的各个洞里。
尚兴文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轻蔑的笑笑,跨了过去,满眼都是冷血、不屑。
“会死吧?”
“死了,就解脱了。”
许洛灵盯着骄阳,笑着等待全身的血液干枯。
很长时间里,她感受着蚀骨的疼痛,甚至各类虫子爬在全身,可除了眼睛,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动。
三年了,她根本就没有正常的食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啊?
怎么还没流干呢?
恍恍惚惚,一个小小的影子。
一天了,由于长时间的日光照射,许洛灵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可这个小小的影子,她就像见了无数遍一样。
他已经这么大了吗?
“孩....”
许洛灵已经干枯的眼睛里,液体又顺着眼角流下,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
她拼命的想要对着他摇头,她想告诉他:
“孩子,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见娘这幅样子,你不要过来。”
奈何既做不了这个动作,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耳边还可以听到他哼着歌谣,他已经会哼歌谣了?
过了很久。
奇怪,他怎么不怕啊?
孩子,我满身都是血,你怎么不怕啊?
我是你娘,可你不知道啊!
许洛灵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围着她,哼着歌谣,跑来跑去。
三年了,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可是她不知道他在干嘛,她拼命的想要睁开眼,想侧着头,想看清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儿子?干嘛呢?”
尚兴文来了,他声音响起,是戏谑,许洛灵开始害怕。
“爹爹,我在把水引到水渠里。”
稚气未脱。
“哦?什么水?”
“你看,你看,红色的水。”
“儿子真了不起!不过........这水好像不够,去,去上面踩踩,水就能流的更远了!”
许洛灵感受着这个三岁的小孩在她身上踩踏的触觉,其实,她已经不疼了,麻木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他还那么小,那么小....
很久,很久,尚兴文终于失去了兴致,不想要欣赏这女人脸上的绝望:
“儿子,不玩了,爹爹带你去玩更好玩的,比死人好玩多了。”
许洛灵听着他们离开。
时间流逝,她只知道,她还没死,只是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其他各种感觉却都还在,夜色已深,许洛灵能感受到鸟儿栖息在她身体上,偶尔还有老鼠经过。
身体已经没了知觉,可能,她此刻已经成为了它们的食物。
“老爷叫我们先砸了她的头,要先把脸毁了再扔,不然会落下把柄。”
“麻烦,你说她那个爹不是都被气死了吗?听说是被活活气死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公子去把那个小霸王给打残了,眼睛里都塞了石灰,看他以后怎么横。”
“我还听说他家那个大女儿竟然公然顶撞老爷,结果被当众掌掴,还摔了个大跟头,起都没站起的来。听说她还去前线寻夫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个屁用,她寻来又能如何?说不定她还没出京城呢就被咔....了。”
许洛灵眼睛里又沁出了水分,意识慢慢地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