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说事，即使是看他们比试，也从未流露出一丝不耐或者其他的情绪。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激起他的兴趣，没有什么值得他重点关注。
程颖评价他：“冷淡无情又厉害。”
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肯定也知道此刻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双腿在微微发颤，胃在搅动，头有些昏……赶紧都散了吧……
故意作对似的，偏偏这个男人听不懂她说什么，还吩咐周淞和吴勇把工作都和她交代一遍。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简直是狂轰乱炸，她硬着头皮、撑着眼皮，点点头。
“西青，送他们回去。”
此刻淡淡地七个字仿佛是开了光的佛诘，一瞬间她就清醒了，谢天谢地终于说完了。
结束了，那她这是可以走了吗？
她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有声音传来……
“将军，我走的时候您还健健康康，打了一仗也没用到我。怎么您回来了，反而要把我从美人窝里架出来，我太不容易了我……”
吊儿郎当还有些幽怨，远远的从院子里就能听见，然后一掀帘子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程颖从来没有见过如她的首长那般帅气的男人！可眼前这个，和首长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她突然有种冲动，上去行个礼，然后问问他，他是不是也参加了那个研究……她还想问问……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错杀，他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可是她没有动，一动不动，只用眼睛盯着他看！
他显然也愣住了，只是片刻就笑嘻嘻地打岔过去了，说笑着倒退要往外走。
“将军，你怎么不提前说有小姑娘在，嘿嘿……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声音不大，却很有效。
果然他站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还是欠抽的假笑，狗腿极了。
“给她看看”，说着指了指面色脏中带黄，还在神游的程颖。
见他越走越近，她才回过神来，整个人有些拘束。
“小姑娘，把左手伸出来。”他和哄小孩似的，有些温柔。
她竟然想，如果是首长这么温柔对她说话，该多好。可是……不可能的，他们之间只有工作。
虽然知道他不是自己跟了五年的首长，可是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做不到熟视无睹。他让伸手，“蹭”，一只细细的葱白小胳膊就直溜溜地伸在楚河面前。
楚河呵呵干笑了两下，就认真号起脉，问了一些她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叮嘱了几句，就写了个药方走了。
望着他宽阔的背影拎着药箱龙行虎步，极快的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她有些想笑，还是第一次看见“首长”脸上出现这么滑稽的表情，而且刚才……落荒而逃？
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转头略带疑惑地看向她。
她立刻捂住嘴，作出没什么的模样，可是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再是一副看似可以接触实则谁也影响不了的冰凉了。
春天早已过去，却踩住了春天的尾巴，搅乱了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