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拨一弦,留待余音;复挑二弦,决断和君。三声过后,试音毕,七弦流转成调。
我奏的是曲《潇湘水云》,吟绰揉注,孤独生相。洞庭烟雨,天光云影,连着将这两段弹完,梅树旁多了一道人影——
白襦蓝领,素腕寒脂;不似人间绛尘故,误遗仙泽润体神。
参悟不得法,曲子虽灵动,却没有魂魄寄寓,我一时兴致缺缺,便停下曲子,望向来人。
“师父这曲着实幽荡,却是不知愁之所起,因而未知所终。”我今日新收的徒弟见我停下便从梅树旁走来。
“消遣时间罢了,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毕竟未经当时事,如何能解其中味。”
“师父又是何故弹琴消遣,可是有事烦心?”
“等人。”我已从站了起来,撩拨着略略绕弯的沉烟,又将目光投向来人。
“我可要避讳?”
“随意,心中有佛,何惧。”
“有理,那我就陪师父坐坐。”
“不必叫我师父,叫我羽儿就好。你不肯告知我名讳,不如我就喊你姐姐便了。”
“这可如何是好。”
“龙胆谷没有那般规距,你比我年长,自是唤我羽儿。”
“南箫,我叫南箫。”
“南箫?那便是箫姐姐,不知今日与我打斗的女孩可是您的妹妹?”
“正是,她叫南筑,是我从小带大的妹妹。”
“箫筑,你家不会专出乐师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正是,我爹曾是御前琴师,犯了天怒,家道中落,被贬至江极之处,三年前才因着封后大赦天下,我得以恢复自由。”
“令尊可是南误钟?”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