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原吉注意到了她,停下了动作,像是不好意思般,别扭的叫道
“初儿”
岚妍初最是不想听到他这么唤她,不禁皱了皱眉。转过身,寒暄道“爹”。
看着女儿和自己的疏远,岚原吉叹了口气。依旧是那个死性子,多少年了都没有改变。
“当年是我负了她,可都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吧。”岚原吉垂着眼帘,低声道。没了往日的风采,此时竟有些颓废的感觉。他微低下头,眼神中有懊悔和无奈。
岚妍初勾了勾嘴角,不屑道“放下?爹到底是心胸宽广啊,当年你如此作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你心满意足了,还想让我放下?此等仇恨岂是你说忘便能忘的!”
说罢,红了的眼底泛起泪水。那人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奈何时间已久,模糊不清。可那是她最亲的人,她的娘亲!当年被他践踏折磨,痛苦不堪。这个男人还想让她忘掉,简直就是做梦!
岚原吉颇为震惊,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抵触,一时间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着,便也没了话。
周围的仆人见状况不对,小声嘀咕几句,也都三三两两默默的走开了。
岚妍初厌恶的看了看他,没有多言,转过身,径直走回了房间。
“碰———”门被用力的关上,徒留岚原吉一人在院内
“小姐,老爷也是不想再让您沉浸在痛苦之中了。”岚妍初抬眼,望见了从小到大一直伴随的婢女素絮,泛红了的眼睛终是落下了一滴泪。
素絮见状也是满脸心疼,她们一起长大,情如姐妹,当年的事她也知晓。此番,也只是心疼岚若初,从未释怀,每日活在痛苦当中。
素絮俯身抱住了她,安慰道“小姐,你想哭就哭吧,素絮陪你。”
岚妍初擦了擦泪,轻轻挽住素絮的胳膊。说道
“哭又能如何,回不去终究是回不去。罢了,就这样吧。”眼底满是无奈,后悔,憎恶,和迷茫。
举起手回搂住了素絮,并轻轻的拍了拍她,无奈道“就是苦了你了”
素絮突然松了手,站了起来。
“不然我也去竞选锦衣卫,追随小姐。”
岚妍初愣了愣,随即说道“胡闹”
“锦衣选拔何其艰难,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能熬的过去。”
还没等素絮说话,岚妍初冷着脸将她推了出去,再次重重的关上了门。哎,这个丫头,当真是不让人省心。岚妍初皱了皱眉,又瞧了瞧门外,便褪去衣衫,准备休息了。
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叹了一口气。
平日里满是戾气清冷高傲的眸中,此时也只有温柔,苦涩和对娘亲的无比思念在眼中流动。
似是迷茫的看向了黑幕上的明月,暗暗问道:娘,初儿这么做对吗。
良久,依然得不到回应。也就失落的将眼神收了回来,便也不再多想。木然的又拿出陆珩给的卷宗,心里清楚现下还是案子较为重要。
理了理思绪,才打开了卷宗细细的看了起来。
之前办案,和范亨少有接触和往来,但也不过就与他偶尔交谈而言。可范亨倒有国家抱负和人生志向,见识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况且他一向为官清廉,又何来贪污谋反一说。倒是蹊跷,不过细想当今朝局,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想着先前的经验和交情,岚妍初思索了一番,带着疑惑又仔细看了看卷宗。
等等,按卷宗记载来看,这范亨与内阁大臣韩文走的倒是很近,交往甚密。不过韩文为朝曾立过不少功绩,这幕后之人怕是不能轻易动韩文,便除了范亨杀鸡儆猴了。
分析完毕,岚妍初合起了卷宗,整理了一下卷宗中的信息,准备计划。
探案自然要查案,看来亲自调查是免不了的了。可要说如今从何处入手,不就是范府了吗。
岚妍初勾了嘴笑了笑,卷起卷宗仔细的放好。又从一旁衣柜中拿出夜行服,麻利的换上。
制造好休息的假象,确定计划收拾好后打开窗子,驾着轻功轻快的从屋顶走了。
望着府中灯火通明的场景,享受着夏夜微凉的清风,岚妍初感到了一丝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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