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二丫!”
陆悍城远远看见一块空地上好像有两个人,一动不动,顿时心急如焚。
他焦急地快步赶上前去,走近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身子僵住不动了,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后面赶来的赵玉田看见陆悍城站着发傻,有些气急。
呕~呕~
两个入门不久的弟子瞬间就吐了出来。
空地上一片狼藉,几棵数人合抱的古树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被连根拔起。
林飞血肉模糊的双手无力垂在俩旁,低着头跪在地上,一把长剑穿腹而过。
林二丫躺在一旁,浑身血污。
高小姐歪着头背靠大树,血流一地,气息已绝。
满地的尸体残骸,血肉、内脏散落的到处都是,树枝上挂着几节大肠,随风晃荡,两颗人头像被踩碎的西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
......
传说中,人的灵魂,只有二十一克。
林飞感觉身子越来越轻,他在空中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一只手抓住了他。
很快,两只手、三只手、四只手、无数只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他,不让他飘走。
他朝下看去,一张张熟悉的脸在他眼前变换不休,他的父母,他的死党,他的同学,还有陆悍城、李管事、赵玉田、林二丫......
两个世界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每张脸都在焦急地对他呼喊着,可是他只看到他们嘴唇翕动,却听到他们说的什么。
突然,一切都消失不见了,虚无,没有边际的虚无,无天、无地、无我。
只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眼睛里闪过骄傲、不甘、愤怒,最后化为平静。
“替我好好活下去,林飞。”
一个声音如呢喃、如呓语。
......
......
林飞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林二丫憔悴的小脸,脸上泪痕依稀,楚楚可怜。
“陆叔,陆叔,快起来,娘醒了!”
林飞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针扎一般,痛的他呲牙咧嘴。
“林飞,快别乱动,你伤的很重,好好躺着。”
陆悍城趴在桌上小憩,刚被林二丫喊醒,就看见林飞要坐起来,赶紧按住他。
听见屋里的动静,一名身穿黑色戒衣,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弟子推门而入。
“林飞,你赶紧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不可有半句隐瞒。”
“他才重伤刚醒,就不能缓缓吗?”陆悍城有些不满。
“事涉两名外门弟子的性命,拖延不得。”黑衣弟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陆悍城。
“而且赵玉田还在刑堂里头关着,你不会希望他一直在里边呆着吧。”
不说赵玉田还好,一提起来陆悍城心里就憋着气,他梗着脖子,就要怼过去。
“老陆,二丫,你们俩先出去。”林飞制止了陆悍城。
林飞隐去与朱不戒对峙的细节,只说那妖怪本性不坏,并无恶心,自己好言劝导,说动它放过了高小姐。又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迷路后遭遇同门加害,身受重伤,人事不省的经过。
仔细听完林飞的叙述,黑衣弟子又盘问了几句细节,过程中他始终盯着林飞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除了林二丫的事情,其他的一切林飞俱是如实相告,况且他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好生休息吧,我这就回去禀报。”黑衣弟子点点头,不再发问。
“那个......玉田师兄,他不会有事吧?”林飞叫住他。
“先顾好你自己吧。”黑衣弟子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黑衣弟子离开以后,陆悍城和林二丫都进来了,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陆悍城找到林飞和二丫的时候,两个人都昏迷不醒,谁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下子就不明不白折损了两名练气三四层的外门弟子,赵玉田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领队,难辞其咎,李管事就算上面有关系,估计也要受到牵连。
林飞作为当事人,又说不清两名弟子的死因,如果不是重伤未愈,只怕也要去刑堂陪赵玉田了。黑衣弟子走的时候并没有撤走门口的守卫,明显是还没有打消疑虑,这事估计一时半会难以了结。
不过,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