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奢已经被惠景和牢牢扣住,一张脸憋得红涨,连话也说不出来,惠景和听了顾谨的话,这才稍稍松开了些力道。
黄奢趁机大口喘着粗气,费力道:“你们,你们有种就把老子给掐死,没种,没种就别在老子的山上乱窜。”
顾谨想起白天见到黄奢时他言语间还算客气有礼,尚且称顾谨为“顾小郎”,如今却开口闭口全是老子,看样子是急得不行了。
但黄奢虽急,顾谨与惠景和却都不着急,毕竟今夜是陆归堂攻上定州山来,打了山匪一个措手不及。
顾谨默了会儿,开口说的却是:“不是我们诚心要在你的山上乱窜的,是被你绑来的。”
她一本正经的语气让黄奢的脸色黑到了极点,这才重新想起来顾谨方才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黄当家挟持了我来定州山,自以为是多了个筹码为自己寻得生路,却不知道也因此葬送了你这一山的弟兄。
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有道理,若不是自己要将顾谨挟持上山,想来此时陆归堂便找不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是……是你给咸王留了线索?”
顾谨未答,却是沉默了,但黄奢不提此事还好,一说到这个话题她的心情便很不好!
她此时作男子装扮,身上没有珠玉首饰,唯一可以被用来留作线索的便是陆归堂费心费力从皇后哪儿为自己讨要来的那支凤钗。顾谨将那钗和那支梧桐木簪视若珍宝,一直随身装着,她不忍将木簪折断,被黄奢挟持上山的时候就只能忍痛扯断了那凤钗上的金线,将上头的珠玉落在了山上。
莫说黄奢,就连惠景和也不知道顾谨好端端的为什么又突然闹起脾气来。
依旧得益于此时一片混乱的境况,没能由得他们想太多,顾谨便又已经开了口:
“黄当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惠小将军分明是宁国公的人,此时为何会听我言语?”
黄奢抿了抿唇,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被顾谨猜中了,顾谨却也不管他承认与否,只自顾自道:“既然黄当家能够有本事知晓如今汴梁城里的局势,想必也知道陆承修稳坐监国之位的事情,位高权重,天下人于他眼中不过棋子,像惠小将军这般依附宁国公府多年的人尚且会有被弃的一日,何谈你呢?”
黄奢又是一哼:“老子又不是在为舒王做事,信你这些做什么!”
顾谨点点头,面上看着倒是无所谓,黄奢此言不假,他若是为陆承修办事,也不会绑了惠景和上山。
“那你在为谁办事?赫连齐,还有一人呢?朔北之人是赫连齐,汴梁城里的又是谁?”
先前顾谨与陆归堂已经有所猜测,他们早就知道黄奢与赫连齐有勾结,又推测黄奢能够知晓汴梁城中的局面,也许是他还与汴梁城里的某个人有联系。
顾谨一连数问,显然让黄奢沉默了会儿,但也只是瞬息之间,顾谨读懂了他的神情。
少女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解:瞧黄奢神色,竟是没有与汴梁城中的某人勾结,汴梁城里的局势不是旁人告诉他的,而是赫连齐告诉他的。
赫连齐不止勾结了黄奢,还勾结了汴梁城中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