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吴呦在喉咙里小声挤出两个字。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可冬装女又朝她粲然一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冬装女闻言,指指前面的路,吴呦这才注意到,放眼望去,一路上都有他们游荡的身影。
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害怕,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就这样,跟在不停与“好心人们”交谈的冬装女后面,她一路抽抽噎噎。
终于,在月落星沉,天渐渐泛红之时,她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大字——“青鸟大学”。
吴呦哭得更加厉害,朝着宿舍狂奔过去。
宿管阿姨起得很早,正出神地盯着宿舍楼。
“阿姨。”
阿姨闻声回头,看到眼前一块黑一块白的泥人时,吓得一出口就是浓浓的碚都方言:
“里似啷过?”
面前的小姑娘浑身都是泥巴,阿姨想起了老家在泥塘里打滚的猪。
“阿姨,我住在313。”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姨听了打量她一眼,随后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妹儿,里啷么搞得这亚子?”
吴呦愣了一下,该怎么说——阿姨,我这故事说来话长,还得从一个精神病院说起——这么一五一十地说?
没准自己会被再送回医院。
想到这里,她迅速扯了个慌:
“我参加野营,在山里迷了路,掉进一个水坑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走回来了。”
说话时,她的耳朵又红了。
但阿姨听了很是心疼:“阔怜的妹儿,我送里回去。”
阿姨一边说,一边帮她拭去眼角的眼泪。
她心里一阵感动:自己都觉得这些泥脏得很,阿姨却一点不嫌弃。
于是,她朝身后的冬装女勾勾手示意跟上,便跟阿姨东拉西扯起来。
……
“有森么事跟阿姨说。”
“好。”
“妹儿别哭了哈。”
“嗯,阿姨,谢谢您。”
吴呦闪着泪花与阿姨道谢。
大恩不言谢,她想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报答阿姨的恩情。
“里这乖乖,快去洗洗罢。”
阿姨把门给她带上,世界重回清净。
空荡荡的宿舍里,三个室友都不在。
一个与男友去探索宾馆的建筑构造,一个回家,还有一个参加为期半年的支教,加上她,一屋子四个人都是彻夜未归。
这也是她选择今天,不对,是昨天去看病的原因。
本以为偷偷摸摸没人知道,可谁曾想……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吴呦示意冬装女坐着等一会儿,赶紧去了浴室。可打算脱衣服的时候,她又犯起了愁。
脱光光洗澡,那不就会被“花臂大人”给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