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找好新工作了。”
云长发出沉吟声。
“再给我一点时间,你自己也再考虑考虑。”云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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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喊他到会议室。
“二十年前,我刚开始工作,工厂里的地面上的油漆脱落比较严重,当时我们部门的领导要求我们把没完全脱落的油漆全部给刮下来,然后重新刷油漆。”
“我觉得刮油漆太麻烦,要求所有员工闪开,然后拿打火机点燃油漆,结果油漆哗地一下烧了起来,火苗一下烧到堆在一旁的泡沫和纸箱,接着整个工厂建筑都开始烧了起来。”曹操像是不愿想起那段痛苦往事一般摇了摇头。
“当时整个工厂的直接经济损失达到一百多万。事后我被处罚,扣了六分,降一个大级,罚款五百元。这还是我的领导极力保护我之后的结果。按照行政给出的处罚意见是扣除所有工资,直接辞退。”
“当时我也提出辞职,我觉得前途暗淡,毫无希望,真的。我的领导跟我说:‘你上学的时候教授是收你的学费,然后教你知识,如果你的成绩不达标,就不发给你毕业证书。而你开始上班之后工厂里你的前辈教你知识,然后老板给你发工资,如果你学得好还能升职加薪。这次的事情就当你上学的时候没考好,需要补考,多读一年。你总得考个让人满意的好成绩,拿到毕业证再离开啊。’”
“他对我讲了很多很多,后来我留了下来。我开始钻研生产工艺,通过不断改善,我管的型号产能增加了百分之三十。我当选为那一年的荣誉之星。人生不可能只有春风得意的时候,还会有郁闷失意的时候。”
曹操对他讲了很多往事。
“今年的优秀职员奖我打算给你。到时会给你三千元奖金,还可以给你加三分。剩下的三分等过了一年之后我再给你上位考核补回来。这样的话虽然比不上跟你同一批考核最好的人,应该也能进第二梯队。”
“伯言,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他坚如磐石的心在这一刻有了一点动摇。
他记得跳槽到其他公司的一位前辈曾经对自己说过。
“如果想要跳槽,先评价三个方面。一,薪资;二,上司;三做的事情。最少两个方面糟糕透顶才去找新工作好一些。”
他想了想自己的情况。第三条,做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新找的工作也是光驱生产工程师;第一条,薪资,暂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第二条,上司,这次事件以前觉得还可以,这次事件之后就觉得糟糕透顶。
刚好一条半,该如何抉择。
他明白如果自己现在不下狠心,以后可能会留在公司里,接受比别人差一大等级的现实,逐渐消沉下去。
“部长,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还是让我离开吧。”他说道。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你也再考虑几天,不要太冲动。”曹操无奈说道。
三日后曹操签下他的辞工单,交给阿敏。
他开始正式把自己手中的工作交接给翼德。
得知他辞职的消息,翼德、奉先几人吵着说要给他“买官送终”,几人相约下班后聚在天府。
所谓“买官送终”其实就是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一起凑钱买个小礼物,请辞职的同事吃饭。
几人先把“买官送终”的费用预交到翼德的手上。
席间,翼德、奉先几人杯觥交错,高谈阔论。他被翼德、奉先几人每人灌一杯酒之后就被晾在一旁,就像无人认领的快递一般。
又过一段时间,酒足饭饱的翼德先起身买单,随后借口离开。
其他几人也相继离开,就留下意犹未尽的奉先和他。
“我…我送你。”奉先努力使摇晃的身体保持静止,用打卷的舌头对他说道。
“不用,倒是你要不要我送啊?”他问奉先。
“我没事儿~,我送…我送你。”奉先一把揉住他的肩膀,总算把摇晃的身体给稳住。
奉先搭着他的肩膀,靠他的支撑,摇摇晃晃地送他到出租屋楼下。
“我到了,你回去吧。”他对奉先说道。
奉先拿出两支烟,递给他一支点上,自己也点好烟,开口说道。
“伯言,其实我最懂你。我也被那臭女人给搞过。我扣了三分,不过你比我更惨,你扣了六分。”(不许写骂人的话,请读者诸君脑补喝大了之后卷着舌头说着骂人的话的场景。)
“那个臭女人不管对谁都是一副臭脸,就像别人欠她什么似的。一开始我想找两个离职的组长把这臭女人给胖揍一顿,结果…,不对…,哦,对了。当时是你天天跟她一起上下班,害得那些组长没下手。”
“不过你放心,那个臭女人人品是臭水沟,情商是欠费的,本来还有几分姿色,最近被客户和容嬷嬷逼得内分泌严重失调,脸上很快就会长满痘痘,就跟熟透的荔枝似的。估计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到三十就会迎来更年期。到时就更加没人要她了。”
“其实我觉得整个工程部最踏实,最有能力的就是你。可惜你被一个臭女人给搞了。”
“你不用担心,你有实力,又肯努力,在别的公司也应该混的不错。你还是比我有魄力,别人搞你,你就立刻换工作。”
他最不想发生的情况还是发生。
他知道奉先现在说的这些是预热复读机,接下来就会进入复读机无限循环模式,直到电池耗尽(醒酒)。
果不其然,奉先开始反复说着说过的话,正式启动无限循环模式。
他无奈地一边抽烟,一边毫无诚意地随声附和奉先的话,还不忘和路过的认识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