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看着曾皙眼睛，指着房梁，企图引导曾皙开口说话。
“那是燕子，小燕子。”
可惜她重复了两遍，曾皙闪着水灵的眼仍是闭着嘴唇。
奶娘扶扶额，算了孩子还小。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小公主真的是从出生来哭闹都没有，更别说开口说话。
那嘴真的是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张开，吃饭也是安安静静的，基本没声音。
这要再过几年，还不会说话！难不成是哑的……
奶娘吓了一跳。
曾皙总是很安静，这会儿她正聚精会神。
有一排矮罐木正沐浴在雨中。矮灌木枝丫间有一圈蛛网，离房檐下角落的不远处。蛛网被雨水淋打，破破烂烂，蛛丝泛着晶莹的水珠，也因这黏上的水珠，一些蛛丝被坠着的水珠折成了V形，像水滴项链。
一只数条腿的细小蜘蛛，像它曾经做过的无数次工作样，或者像它无数年中的无数的祖先做过的无数次工作样，它正准备将破烂的蛛网重新织好，它冒着大雨艰苦的爬上灌木枝丫间，在风中雨中，枝丫摇摇晃晃。在摇晃之中，终于它瞅准时机将自己向对面甩了出去，尾后拖着一根长长的蛛丝，它成功地到达了对面，此时在那根蛛丝的顶上，一片叶子尖端汇集的水滴啪的声落下，落在聚精会神的曾皙心里，蛛丝应声崩断。
如此数次，蜘蛛还在不断地重复忙碌着。看着这只蜘蛛，曾皙笑了，露出了出生以来的第一个表情，也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笑容之一。
雨愈来愈大，愈来愈疾。新的没有织就，旧的已快殆尽。蜘蛛还在哪里忙碌。
“呸，哪些小贱蹄子，全是势利的狗瘪子！”
嬷嬷浑身湿透提着篮子从侧门进来，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然后把它放在檐下。
章洁因嬷嬷的咒骂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东西要到没有？”
“要是要到了。”嬷嬷从篮子里取出个白瓷瓶，一想起刚才哪些势利的嘴脸，心里全是愤恨。
“哪些欺主的奴才，小公主可是嫡长公主！那都是公主应得的份列，竟敢克扣，私藏！我去问的时候一个个推三阻四，打哈哈，今天见柳皇后的时候就该告她们一状。呸，哪些狗瘪子！”
嬷嬷愤恨难消，见章洁抱着公主坐檐下吹风，不觉皱着眉头。
“现在又是刮风下雨的，小心公主染上风寒！”
奶娘突然激灵，连忙说自己不周到，抱着曾皙就进了屋内。
曾皙看着灌木离自己愈来愈远，没有阻止。
太阳从东方落下，却仍还悬挂在西方的天空。
海天相接的蓝色世界里，数头不知名的修长的海洋生物正追逐着一群鱼儿，形成包围，鱼儿慢慢被聚拢，几头海洋巨兽兴奋地如咋离弦的箭一样冲向鱼群。
嘭当，它们撞向了什么物体，结果海上浮荡着殷红的血色，几头巨兽翻白着肚皮沉如海中。
梁求和伯里撒二人借着海水的浮力，尽量用最小的耗能来驱动这颗水晶球。
水晶球内的空间出乎人意料的大，除了必要的机械操作设备，有一个小型生态循环圈，有卧室，客厅厨房厕所，如果用玄幻一点的话说，这是个小世界。
梁求和伯里撒二人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水晶球，水晶球在进行宇宙飞行和穿梭中整体性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故障。常用储备能量已经耗尽，除了可供一次一百光年的单向飞行，用于生态循环的储备能量外，他们没有能量可供水晶球全机发动。但这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
“走海陆要近一些。”伯里撒望了眼梁求，他提议走海陆，而梁求想要走陆路，双方都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伯里撒说，陆路海路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如果走陆路，可能要穿过许多沼泽，深林，荒漠，还要面对人类国家的盘查。带着水晶球，若是被发现，肯定被人当外星人一样看待的。
梁求一听有理，这才走了海陆。只是看着水晶球这速度，梁求脸上偶尔会闪现几分焦躁。
伯里撒说道：“我感觉你们东方人似乎不是很喜欢海洋，可是对星辰大海格外游刃有余。”
梁求没有就伯里撒的话发表意见，只递了张地图过去。
“看看这个。”
伯里撒接过梁求手里纸质地图，这年把还用纸的可真稀奇。
伯里撒摊开地图，发现上面有块被人用红笔标注了个圈。
“消息得知的，她应该出生在这块地方——明帝国。”
“确定？”
“嗯。”
沙沙，翻动的声音。
“哈哈，趁她弱，要她命，我们定不负人类联邦的所望。”
……
“万不能给她成长的机会。”
……
“人如何做到强悍如斯？”
……
“说实话，我都不敢说她名字，听到她的名字我都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