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曾慧想的般,刺杀事件就是一场恐怖分子组织策划的李代桃僵自杀式袭击。
同样曾皙当日在宴上种种也在宫里十传百的传布开来。
宫里的许多人才晓得他们有这样一个公主存在。
并且她是皇后上官氏的唯一亲女的事也被刨出,不胫而走传到宫外。
关于她五岁才开口说话的奇事更是被当作津津有味的谈资。
自从嬷嬷和奶娘知晓曾皙能说话后,总是试图挑逗望她能多开金口。
可惜曾皙每每都不为所动,还常常换得自家殿下看智障一样的眼神。
反正她们也不以为意,都习惯了,自家殿下这两年越发不好哄,脸上表情越来越少。
你要怀疑这小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立马能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白痴。
比如说,她问:
“人之所以为人的依据是什么?”
“人杀畜牲可,畜牲杀人不可,为何?”
“宇宙何物?”
“你为何为你,我为何为我?”
“你我生于天地的意义何在?”
……
不胜枚举。
你答得起还好,答不起……
呵——就是她冰冷表情蕴含的意义。
自从宴会上的事传开,曾皙再也不用爬学堂。
奶娘认为非常可喜。
学堂现在都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她都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学堂里的一些人对她的态度也悄然改变。
……
夏日过后,天气转凉。
曾皙拢了件薄衣,抱着两本拇指后的书向着宫中藏书阁不急不缓走去。
两本厚厚的书叠加在一起占了她整个上身的二分之一。
她竭力箍紧两本书的四角,以免书从怀中滑落。
手指清白,肩膀有些酸软,望着远处青茏郁翠的树叶后露出的屋瓦。
藏书阁马上就要到了。
她抹抹额头的汗,继续朝前。
藏书阁集了古今无数典籍,在硝烟中焚毁,又在硝烟中重建。
这里聚集的都是无数人一生的心血,全是人智慧的结晶,面对这无价的珍宝,怎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仰视嶵峨的书山,曾皙血液沸腾。
她誓要穷尽这里的每一本书。
不过,藏书阁只能特定的人进。
曾皙不是那特定的人。
啧!
她偷摸地绕开藏书阁的守卫,再避开增辑编纂的官员。
上了二楼,将上次偷出的书放回原位。
由于她身高的原因,曾皙对高处的书只能可望而不可即。
当真遗憾。
极目远眺这藏书阁的规模,她想,看完底层的书,我估摸也长大了吧。
曾皙在二楼各个书架转了转,找了几本感兴趣的大书,又找了两三本有趣的小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
这一看,时间飞逝。
曾皙书中回过神来,揉揉酸痛的肩和发涨的头。
秋日落日的余晖透过阁楼通风的窗户撒进楼中,临窗的一片是斑驳的光斑。
曾皙看着这番景致,觉得很温暖。
头顶一块阴影投来,曾皙欣赏美好景色的心情恰笼罩在这片阴影下。
嗯,不美好了。
她僵硬地抬起头,赤面獠牙的怪物就那么突突的闯进了她的视线。
曾皙眯眼,不是宫中人。
那人取下赤面獠牙的面具,露出满脸褶皱,已经老得不像话了。
更甚那人为防止曾皙喊叫,用手蒙了她嘴。
曾皙这才注意到老人蒙住她的手就像长时间不洗的油腻腻的抹布一样。
她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哎哟,哎呦,你怎么就吐了。”
曾皙盯着老人递过来的黑帕子,犹豫着要不要接。
老头子开口了。
“啧啧,好镇定!”
初生牛犊不惧虎?不像!老人判断好。
“可否问候你母亲姓名?”
曾皙眄了眼他乌黑褶皱的脸和那猥琐的笑容,别过脸去,漠然说:
“我也很想问候你老母,可否告知。”
老人气道:“咋骂人呢?”
老人背着手,想了想:“你母亲是否叫上官孟君?”
曾皙眼中暗芒闪过,倏然而逝,认真审视面前的人,老人笑着迎着目光,脸上乌黑色的褶皱垄起如山,眼睛都看不到了。
曾皙别过脸去。
“告知我,你是谁?”
“嘿嘿,老夫名字简单,人称道士。”
……(时间飞过一分钟)
曾皙闭眸。
“我知道你不信,但人们确实是这样称我的。”
老人看曾皙闭眼闭口,当真气得牙痒,赌气道。
“我以前失忆了,不记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