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道士刚才说我出生来曾慧就派人暗中监察自己,可为什么要监察自己呢?
自己有什么值得让人费尽心机的地方吗?
曾皙自认为至今她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实在不解。
自己有何特别?
曾皙头头尾尾察了自己身体一遍,又头头尾尾地查了记忆一遍。
有什么特别的话,曾皙是皇帝和上官皇后之女。
嗯?上官皇后?
道士说她是因上官孟君而来。
曾皙第一次生了想要了解自己这个只在奶娘和嬷嬷口中偶然听到一次名字的母亲。
是呢,她出生以来直到三岁之后才明白了父亲母亲的含义。
像个真正的孤儿。
“哈!”
为什么想起这些有些悲伤呢?对这种从未得到的无意义的东西哀伤?
“哈哈哈哈”
好笑,太好笑,泪都笑出来了。
道士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突然发疯的人。
这想到了啥笑成了这样。
曾皙收敛了笑,情绪归于平静,对道士说
“先生与家母想必也相处些时日。能否讲一讲家母生前之事,满足学生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前言说过,人类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灾难,有很多英雄趁势崛起,他们带领部众抱团取暖,逐渐形成了两个文明圈子,我们讲的就是这些在无尽岁月中被人歌颂的英雄的后代,英雄的后人凭着祖宗的荫蔽,享受着世人的尊敬和赋予的特权,他们的家族愈来愈大,影响力,控制力也愈来愈强。
在世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就是被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统治,他们俨然就像一个国家,只不过后来有些家族强大,发动兼并,政权才开始显示出强大的力量。
但是人类自从灾难之后,数量骤降,战争过后更是不堪,人们不想自相残杀,可面对当时恶劣的自然环境,大家又想强大己身,保证各自种族的延续。
于是大家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各个家族轮流做各部族的首领。
这种制度持续了八百年之久,在两百年前开始逐渐瓦解。
因为这时有人想要家天下,且一家独大。
明帝国建国两百年余,各朝君主野心勃勃,励精图治,明里暗里只为削弱各世家大族的权柄。
为此,曾慧不惜与当时最为强盛的上官家联姻,借上官家的势力打击其余世家大族,然后掉头来收拾上官家族。
曾皙听完这些介绍,不发一语,她向来沉默寡言。
道士道:“你母亲并不愿意嫁与你父亲,所以与曾慧小儿感情不好。”
曾皙苦笑,自己是一场政治博弈下的产物。
海底。
伯里撒和梁求二人在海底火山,想了十二分的法子,终于使水晶球得到了补充能。
由于水底生物和洋流的关系,他们始终以最稳健的速度行驶。
伯里撒和梁求心里始终有一个隐忧,二人都心知吐明。
时间慢慢流逝那人就要长大,等她长大就完了,没有意义了!
伯里撒很想吸干电子烟缓解心中的焦虑,但想到水晶球海面航行,排放烟气那是要耗能的,他搜寻烟的手也就安放了。
“你真的确定现在的她还是个幼童吗,没有算错?”伯里撒问。这几年他对自己目的成功的可能性越来越持怀疑态度。
梁求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也在动摇。
……(数月后)
梁求指着指挥屏幕上的剪头,喜极而泣。
“伯里撒,我们快到了。”
本在小寐的伯里撒从固定坐倚上翘起,同样看着大屏幕,心里的焦灼淡了一分。
四年后。
夏时季节,朦胧夜,星光漫空,蛙蝉联鸣哄。
章洁披着黑色斗篷,将自己掩在夜色里,从小径进了芫荽宫后门。
她蹑手蹑脚,轻推殿门,“赫!”
殿内一个人影轮廓端坐在殿中。
章洁感觉血液在急速倒流,刚解下的黑色斗篷,无声掉在了殿下。
她很熟悉哪个人影。
那是——殿下的。
“殿,殿下。”她腿软跪下。
曾皙声音清冷,声线没有感情,却重重敲在章洁心里。
“奶娘去了何处?”
章洁不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说不顺一个字。
黑暗里看不清殿下表情,章洁心跳如鼓。殿下现在早已不是以前的殿下,心思之深,别说揣测,就是想一想亦令她不寒而栗。今夜,她肯定也知道了吧。章洁说不清话,于是干脆不说。再怎么样,她是哺乳殿下长大的人,多年的照顾养育,怎么也得有点情分吧。
蝉虫声声嘹亮。
殿里黑,不见一物。
“夜深露重,易感风寒,奶娘,日后还是呆在宫里吧。”
曾皙声音悠悠转远,她已出了殿门。
“是!”
章洁抱着披风在夜色里强忍着抽泣。
曾皙踏着夜色而行,月华浓郁,勉强看得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