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试了其他东西,几乎她碰什么化什么。
她在旷野里转了一圈,脑海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
曾皙在谷壑悠荡多时。
针对废墟中不待见她的物件们,最后索性运起内力,将之集于掌心,向目标一推,劲风过后,该化灰的化灰,该化粒的化粒,什么也不剩。
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曾皙半握手掌,将白玉珠举向空中。
“你倒是可人心。”曾皙自语道
“你诱我下来所欲何为,我必须上去。”
白玉珠光华忽然闪烁,与曾皙视线齐平,她凝神一看,其上浮现一行字:“握紧,神思凝一。”
深渊中似乎刮了一股猛然的谷风,这是曾皙因不平静的心思,不自觉外放的内力。
她久久无言凝视,眼神凌利,面色冰冷,心里的诸多猜测,和嘴中的试探陡然被证实……
曾皙深吸一口气,抓白玉珠入掌心,闭眸,在一阵风声中,不过顾盼间,她已然到达峭壁之上。
然,她的心此刻仍然难归宁静。
白玉珠被她紧紧握在手中,似要将它捏烂,她不允许有东西可以凌驾在她精神意志之上,更何况白玉珠诱使她跳崖时她的一切心理活动都是那么自然,她有理由认为白玉珠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操控她的意识。
往深了想,她来到这个涯边,是自己的本意吗,想想下坠的过程,面对险峻的悬崖,她没有任何恐惧,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够安全着地。
一股被冒犯的怒意腾然而生,有大风起,葱叶落,青草偃倒,播土扬尘,曾皙内力勃发,全向拳中聚焦。
哪怕你与我同生同长,哪怕我曾经极度依赖你,犯了我的底线绝不轻饶。
曾皙额头冒出微汗,她再次将内力从丹田抽取到手心,然后将它们压实凝实成针芒,再扎向白玉珠。
“啊!”曾皙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腥血,浑身冷汗,遍体生津,蓦然晕过去,霎那不省人事。
似过了许久,虚无之中,曾皙听到一缥缥缈缈的声音响在耳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
嬷嬷站在殿门前,提着宫灯,伸长着颈子等待。
“殿下,去了何处?夜色渐深,怎么还不归家?”
坐在门檐下的章洁神色恍恍惚惚,半天才反应嬷嬷说的话。
“不,不知道。”
“你怎么了?”嬷嬷将宫灯照近章洁的脸,“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没什么。”章洁避开宫灯,稳住不宁的心神。
……
曾皙面如缟素,唇无血色,歪歪斜斜地回到芫荽宫,老远就看到两个等待的身影。
“嬷嬷。”
“殿下!”嬷嬷和章洁一前一后听到声音跑出门接迎,曾皙见她二人赶来,最后神经一松,扑倒在两人怀内,被抱进卧室。
曾皙出生以来受的最严重的伤。她没有想到白玉珠会如此邪门,而那句话“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一直萦绕耳边,折磨她一夜。
曾皙半夜模糊醒来,奶娘撑着额头强忍着倦意,时不时地替她擦擦脸和手,时不时地替她量量体温。
没料到,夜里她竟发起了高烧,她本不受宠,嬷嬷奶娘请不来太医,二人只能用自己在宫外学的土办法来给自己降温,忙活了大半夜才让自己体温恢复正常。
……
曾慧埋案整理机文要件,从外踏进个窈窕的宫女,宫女俯身跪拜:“启禀陛下,衔珠公主夜里突然起了高烧。”
曾慧听闻,停下手中动作,抬眸问道:“请了太医吗?”
“芫荽宫的嬷嬷去请了,但几个值夜的太医俱是各种推辞将嬷嬷打发了。”
宫女循规蹈矩伏地报完,一息后才听到曾慧道。
“是吗?各种推辞?”
“是。”
“你退下吧。”
“喏。”
“刘福全!”曾慧肃然令人。
一个微胖低头躬身的半老太监听命进来,“陛下。”
“看看今晚太医院是那些当值,削了他们的职位,革了他们的行医资格,既然没有医德,这医也不用行了。”曾慧不容置疑道。
太医恭敬俯身,“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