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人强颜微笑,“但愿吧。”他转头看看那些端碗啃肉,肉香弥漫中的孩子们,心中的无力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加强盛,四十个了,为什么他们似乎一点也无好转的迹象。他不敢再思考,他摇了摇头,再看一眼手中自己在街上拐带来的孩子,一股罪恶所带来的恐惧油然而生。
冷汗从他的四肢百骸蹿出,他仔细观察八字胡,小眼睛等人噙着笑的面容。
他们真的认为祭祀孩童能治魔病吗?
光头眼神迷离,捧着头颅的双手颤颤发抖。
光头人回到家像无骨的人一样瘫倒在椅子上,他看了看那颗散发血气芳香的头颅。那面容多么惊恐,多么痛苦。即使如此,也掩不住面容的稚嫩,和不难猜想,当这个孩子活着时无比鲜活的生命。
夜风吹来,光头感到汗湿的地方一下子冰冷一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真的以为吃幼童的肉可以治愈你们畸形的孩子。”
“啊!”光头因这陡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尖叫,光头向后一看,夜色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吓得光头“鬼,鬼。”的尖叫连连。
“鬼?”曾皙口吻极其冷嘲,“你们竟也会怕鬼么。”
光头哆哆嗦嗦地抱着脑袋,一股土腥味扑鼻而来,眼梢里出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有影子?不是鬼!
光头腾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誓要弄死这个吓自己的人。
微弱的烛光中,他看清了仰靠在椅子上的......娃娃——丫大家老太婆带走的那个!不对,今晚祠堂里没看到丫老太婆家的娃,光头好不容易被冷风吹干的冷汗又爬了上来。
曾皙眼眸含笑,仰视她身前的高个男人,面对身量高于自己一倍的人凌然不惧。
这副姿态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在光头井喷的怒火上,顿时熄了一大半。
光头眯起眼问道:“你是谁。”那意味如果曾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势必是要扭断她脖子一般。
曾皙从胸腔笑出声,“不要害怕,我来问几个问题,你若答得好。我会考虑让你多活几年。”
光头听到威胁十足的话,熄灭下去的火气又腾地蹿将上来。但他仍然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一个只身在外,处理掉了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小孩(他已经判断出丫老太婆应危多吉少。)这怕是个披着孩子皮的魔鬼。
光头冷静下来问:“你要问什么?”
曾皙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光头面前踱步,边说:“你们刚刚在那座祠堂转圈圈的怪动作是作什么用的?”
光头心里咯噔,祠堂!刚刚在祠堂,她在哪里。光头又再打量一遍面前的黑衣女孩,神态举止沉静而从容,一动一静优雅中透出贵胄气而不是一般教养好。
光头审情度势,还是决定据实答道:“我们在实施一场极其古老的祭祀礼仪用来祈求让去除魔病的。”
“哦。”又是古,“极其古老有多古老?”曾皙摸着胸前的白玉珠问道。
光头抹了把额头的汗,刚刚面前的女孩突然外露的威压,娘的明显是个中上境界的武者,她娘的年纪才多大,则么妖孽。
光头战战兢兢回道:“我不清楚,是丫刷说他在穷发之地的古壁画上学来的。”
“丫刷是谁?”
“祠堂里的那个八字胡须的那个就是。”
“哦。”曾皙想起那个八字胡的男人。“你们真的以为祭祀别人孩子可以救愈你们的孩子们。”
光头沉默。
“看来你也是不信的,对孩子怎么就下得去手呢?就因为是别人的?”曾皙又仰靠在椅子上。
光头苦笑道:“当你在无望绝望中呆救了,人心也就慢慢异化了。”
曾皙笑笑,转而问道:“你妻呢?”其他人户都是一夫一妻呆在家里安睡,光头家怎么半天不见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