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边苦思冥想,林云晨那边急得出了一头的汗。坐他边上的庄鲁行看他心神不宁,一头汗水的样子,以为他不舒服,不由关心道:“兄台可是不舒服?可要传御医?”
林云晨摇头,面露焦急:“无妨,我只是担心舍妹,她除了厨艺,什么也不会!”
庄鲁行听了不禁哑然,哪有世家贵女什么也不学的,去学厨艺的,笑道:“兄台说笑了。”
林云晨知道说了也没人信,而自己在这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深吸一口气道:“并非说笑,她从小野惯了,根本静不下来学什么才艺,只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她说才艺只是闲时打发时间用的,她要学就学谋生的本事。”这么一说,庄鲁行倒是对林云曦多了几分好奇。
林云曦站在那挠头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一个拿的出手的,对皇后歉意一笑:“娘娘,民女从小在乡野长大,不会这些东西。”
皇后不恼,还是微笑:“哦,那你会什么?”
“爬树掏蛋,下河抓鱼,田里抓泥鳅,上山打猎。”这一件件说出来,没一件跟闺阁女子能搭上边的,让全场发出一阵哄笑。
“这哪里是世家贵女能做的事。”
“简直是山野村妇。”
“有失体统!”
“……”
一句句鄙夷取笑的话听得林云晨火冒三丈,正待拍案而起,身边庄鲁行已经起身道:“诸位此言差矣。是谁规定世家贵女就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青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典范。”
此话一出,顿时惹怒了一众贵女,连带的一些世家公子为了讨好贵女也怒目而视。
林云晨躬身行礼:“庄兄此话甚得在下心意!在下以为舍妹会的东西,足可以让她在落难之时,不用担心缺衣少食。琴棋书画?恕我直言,在困境之中半分用也没有。”
“你什么意思?是咒我们没有好下场么?学什么这与你又有何干系!”有人怒道。
林云晨泰然自若:“古语云,天有不测风云。人应未雨绸缪,居安思危。现在好好的日子谁知道明天还会怎样?”
“你这人好没道理。自己的妹子不像闺阁女子,偏要咒我等都倒霉吗?”公子贵女纷纷附和,他们谁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有落难的一天。
林云晨哭笑不得:“诸位,在下并非咒你们。在下的意思是人活一世,应该懂得居安思危,学一些能糊口本事,以防万一。你们非要说这是咒你们,那在下无话可说。”
庄鲁行拍手叫好:“兄台高见!”
云放仰头喝了一杯酒,笑道:“暖饱思**,由奢入俭难。尔等,若是哪天家族败落,有几人能自力更生?!”一句话堵的在场的虽然不服气,但不没人敢跟云放对上,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
林云曦还站在场上,看着尴尬的场面又施一礼道:“娘娘,我这有一节目可以助兴。”
“哦?”皇后也想缓解尴尬,忙道:“是何节目?”
“这节目叫魔术!但我需要一个道具。”对于魔术一词众人都很陌生,就连林云晨也不知道怎么个意思,场内又是一阵议论。
经过刚刚一事,庄鲁行发现他与林云晨的想法观点竟出奇的相似,无形中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庄鲁行转头想问问林云晨魔术一词何解,看到林云晨也是一脸思索的样子,问道:“兄台,你可知魔术一词是何意?”林云晨无奈摇头,那丫头脑子里的东西你永远也想猜不到。
“哦,何为魔术?”皇后好奇,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魔术是海外番国的叫法,我们也叫它戏法。”林云曦,众人恍然。
王子婧不屑的撇撇嘴,嘀咕道:“戏法就戏法好了,偏要弄什么噱头叫魔术,故弄玄虚。”张宝姗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说。
“公主殿下,能否借您的扑克牌一用?”场上林云曦跟云芷晴道。
云芷晴特别兴奋,对魔术更是好奇,忙叫人把那牌送到林云曦手上。
“今天我要表演的魔术是读心术。随便你看中这牌中的任何一张我都能猜出来。”就在林云曦把牌拿在手上,想学前世魔术师的样子来一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突然一个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像是珠子一样砸了下来,一时间尖叫声此起披伏,一个个抱头鼠窜,哪还有端着公子贵女时的从容气度。
皇后吩咐宫女太监大声招呼众人到亭内避雨,林云曦站那被撞得东倒西歪,便顺着人流朝那亭子跑去。亭内的桌椅已经撤掉,空出很大一片空地。幸好亭子够大,涌进近百人也倒也容得下。一时间各公子贵女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蜂蛹进亭子后忙着整理仪容。
林云曦不愿到里面人挤人,站在亭檐边看着暴雨击打石板激起的水雾。雨很大,很快汇成一条条小型瀑布从亭上垂直而下,飞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林云曦看得童心大起,往亭外走了几步,伸手去接雨水。“曦儿小心!”突然人群中传来林云晨示警的声音,林云曦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股大力撞的往前冲去。
亭子距离路面有三四级台阶之高,外面下着大雨,台阶湿滑,林云曦被撞得一个猛冲,若是不小心踩空就会从亭子的台阶上摔下去,到时满身泥泞狼狈不堪,更是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但对林云曦来说狼狈,面子都是小事,会不会受伤才是大事。她来不及多想,凭着多年临危不乱的经验,顺着惯性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蹬,直接窜下三级台阶,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滑了一下,踉跄着冲出去几步才站稳。
倾盆大雨瞬间将她笼罩,冰凉刺骨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进脖子,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像是一盆冷油浇在小火苗上,倏忽间就腾起熊熊大火。林云曦倏地转身,瞪向站在她身后那些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慌失措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