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即便李子聪说得这般客气委婉,还是怒道:“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滚!”
李子聪没想到自己好言好语,居然只得了一个“滚”字,火气腾地一下也窜了起来。
去了斯文,站直身体,冷哼道:“你这厮好生蛮横,老子今夜偏要在此过夜,你能奈我何?”
说罢,一脚将案上香炉踢飞。
然后纵身一跃,不管案上积灰多厚,径直坐了上去。
案下大汉没想到李子聪说话斯斯文文,却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
见他一怒之下,便坐到自己头上,顿时炸了毛。
一个驴打滚从香案下滚出,豁地起身,睁着两只铜铃大眼怒瞪着李子聪。
现在的李子聪艺高人胆大,哪会鸟他?
权当他根本不存在般,取下背上包袱,枕着后脑勺便安然躺下。
这下,是彻底激怒了性如烈火的大汉。
“你丫找死!”
一声大吼,大汉握紧双拳,劈头便朝李子聪身上砸去。
李子聪见他一双砂锅大的铁拳向腹部砸来,撇了撇嘴,动也不动。
只极其轻蔑地打了个哈欠。
“嘭——”
“咔嚓——”
双拳落下,端端砸在李子聪的肚皮,传出一声闷响。
闷响之后,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木板破碎的脆响。
碎木翻飞,李子聪的身体失了依托,应声落到地面。
只是,让大汉目瞪口呆的是,落在碎屑之中的李子聪依旧保持着先前的睡姿。
伸了伸懒腰,扭头,不屑道:“你这厮怎像个娘们儿,打人都没力气。没吃晚饭怎地?”
此言一出,大汉雄壮的身躯颤了颤,有些怀疑人生地道:“你——你——你——是是——是人是鬼?”
他自知自己一身蛮力足可倒拽奔牛,刚刚因为怒气上涌,轰在眼前这人身体上的双拳也用足了千钧力道。
若在平时,这双拳一击定能将一头水牛打个半死。
可是,在眼前这人腹部要害处轰了一击,不仅没有见到他半点负痛受创的样子,反倒还讥讽自己像个娘们儿。
如此这般,大汉怎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子聪见这粗野莽汉都结巴了,心中好笑。
一个鲤跃打挺弹身而起,掸掸衣衫上的灰尘,戏谑道:“老子说自己是神,你丫信吗?”
大汉见李子聪一跃而起,先是楞了楞。
再听他口中戏谑,终于断定他是人非鬼,顿时心神大定,怒气又生。
一脚踢起地上半截案板,凌空抓在手中,便朝李子聪当头砸来。
嘴中同时大吼道:“信你娘个大头鬼!”
李子聪没想到这大汉如此蛮不讲理,再不客气。
等到木板堪堪砸来,身形不动,倏然抬起右腿。
各项属性已升至满级的黄帛翘头履好似钢浇铁筑,又似风驰电驰,刹那便向大汉手中的案板踢去。
“轰——”
一声巨响,案板碎为齑粉,余波迫得大汉连退数步。
一击得手,李子聪哪会收势?
右脚回,左脚出。
一个跨步,足尖接势踢向大汉胸膛。
大汉见到李子聪的身手,心中早感不妙。
这时再见对方足尖快要踢中胸膛,慌乱中急忙挥臂格挡。
“嘭——”
可刚刚触到那只黄帛翘头履,大汉便感觉自己两条巨臂好似被霹雳击中,又麻又痛。
接着,重达两百余斤的雄壮身躯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竟是在这一撞之下,直直倒飞出去。
如滚地葫芦般,摔落庙外,滚出老远。
李子聪收回左脚,扯了扯直裾下摆,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抬步,慢慢行出庙门。
来到横躺地上的大汉跟前,俯身,冷冷道:“你这厮,真真欠揍。为了一点睡觉的犄角旮旯,挨一顿暴揍,可值?”
大汉感觉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只将牙帮子咬得紧紧。
抬眼望着李子聪高大的身影,闷声道:“技不如人,俺许褚无话可说。”
“许褚?!”
这下,泰然自若的李子聪倒是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