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徐徐起飞。
“姐。”白起超突然低声喊了刘宇昕一声。
刘宇昕没有睁开眼睛，头稍微往白起超那边侧了一点，回应道：“嗯。”
每次飞机陡升陡降的时候，她都有点不舒服。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白起超说下一句。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弟弟。
弟弟还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眼神中有一丝悲怆。
“怎么了？是不是没吃东西，不舒服？一会儿飞机进平流层了机身平稳了空姐就会拿吃的过来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头。
琪瑶没了，妈妈没了，她只有这一个弟弟了。
“姐，我是不是很失败？”白起超突然没由来地蹦出这样一句。
他依旧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姐姐，还是偏着头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刘宇昕心疼地摸着弟弟的头，安慰道：“怎么突然这么消极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跟姐姐说。”
“我一直想长到一米八零，不想一直穿内增高。自己偷偷买了很多增高药吃，也没有用；大学了不穿校服了才有女孩子喜欢我。可能只因为知道我们家有钱；之前的一个前女友说我是个可怜虫，除了家里有点钱，什么都不行，不可能有人真正喜欢我；原来她说的是对的，没有女孩子会真正喜欢我。我真的是干什么都不行。学习，怎么努力都学不好，别人看一眼就会的东西，我背两天好不容易背下来，吃个饭就全忘光了；连玩游戏花钱买各种装备都没有别人玩得好；之前赌博小赢了几次，以为自己在这方面有天赋，结果到处借钱；爸爸觉得我是个废物，他眼里的儿子只有白友恩，我的工作能力没有白友恩的一半；妈妈一直让我收心，踏踏实实工作几年，我一直做不到；我不是没有努力，只是我努力了也没有用；终于，我碰见赵子灵了。她不会让我给她买各种东西哄她开心，不会总是督促我戒赌，更加不会明里暗里鞭策我要踏实努力。她说她喜欢开开心心的我。她不会要求我改变，她要的东西会自己去争取，不会对我提要求。我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想着我这一辈子就这么没出息当条没追求的咸鱼也挺好。可是，原来，她也不是真心喜欢我。她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她一直在利用我。和她在一起后，我真的全心全意待她。即使她和我爸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不能为了我而放下吗？她从头到尾就只是骗我利用我吗？”白起超越说声音越小，语气里的悲哀越来越浓。
“所以，现在知道事实后，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妈妈和妹妹的死真的与她脱不了关系，我一定会全力协助警察，追捕她归案。”白起超轻声笃定地说道。
“她肯定脱不了干系。照目前的证据以及她自己那条短信看，她跟这一切肯定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刘宇昕想让弟弟快速认清事实。越早认清事实，就能越早接受事实。
白起超心口堵得慌，他捶捶自己的胸口，不说话。
刘宇昕到底于心不忍。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拉住弟弟的手：“你之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很开心，对吧？”
白起超点点头。
“弟弟，那就够了。有过一段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感情，也是很难得。她过去的历史我们不知道，她给你的那条短信，我能看出她对你的情意。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那段开心的日子，她对你的情意，你自己应该能感受出来，不需要问别人。”
白起超抬起头细细回忆。
他记得他彻夜赌博回来，子灵会亲手给他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会放很多肥牛片和芝士；他有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子灵会轻轻给他盖上被子；下雨天会躲在他的怀抱里睡一下午；他想吃什么东西了，只要念叨一句，过几天子灵就会买来放在家里。
“你从她身上想要的是爱情，是被爱的感觉。这一切你都得到了，是不是？”刘宇昕看着弟弟，慢慢问到。
“可是她骗我，她做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白起超抬头看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