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腆颜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家想再租五亩地,求大太太赏个恩典。”
田大娘还幽默的学了句宫话,交叠着双手,用那圆滚滚的身体学宫女的娉婷仪态。
颔首垂目,屈膝欠身,将大太太逗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你不去台上唱戏真是可惜了。”
大太太捏着帕子按着眼角,田大娘还拿着宫女的腔调,嗲声嗲气道,“奴婢这身段,只怕污了太太的眼。”
大太太又笑了一阵,渐渐收住了笑声。
“就你家那几口人,现在五亩田都够你们种了,你这是想当二地主。”
大太太一眼看出她的心思,田大娘也没遮掩,仰着一脸横肉道,
“这些年多亏太太的帮衬,家里存了几个小钱,下田劳苦一辈子,也想尝尝当东家的滋味,让太太笑话了。”
“你是我抬举的人,自然该有这样的野心,但也别忘了你们能有现在的日子多亏了谁。”
田大娘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大太太的恩情,我们全家都牢记在心里,永世不敢忘。”
田大娘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王婶从跨院过来,两人在朝门前狭路相逢,互不退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本以为靠了棵大树,谁知道只是根病秧子。”
王婶调整气息,哼了一声,“我就是个扫地做饭的下人,只需要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主人家的事与我无关。不过总比有些人面上人模人样,背地却像条狗一样专门舔/别人/屁股,还要开心的摇尾巴。”
“你这臭娘……”
田大娘刚要破口大骂,就见何叔利正好从二门出来。
高扬的手臂顿时转了个圈,从王婶提的竹筐里拿了个桃,像熟稔的朋友般道了声谢,转身就出了朝门。
王婶对她的反应莫名其妙,转头瞧见何叔利,立马就明白了,朝着门外不屑的哼了一声。
“叔利小姐,您这是去哪儿?”
“随便出去走走。”
王婶回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喊住她,“对了叔利小姐,您别走远了,过会应该会有客人来,免得找不着您。”
“客人?谁?”
王婶脸上扬起喜庆的笑容,回答道,“是镇上的九媒婆。先恭喜叔利小姐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能出嫁了。”
老太爷开始张罗着给何叔利找婆家。
何叔利一下认同了二哥的话,要走早点走,晚了怕就走不掉了。
老太爷转着鸡心核桃坐在太师椅上,何叔利漠不关心的听着九媒婆唾沫横飞、兴致勃勃的介绍着男方情况,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实在呆不下去了,打了声招呼就想走。
老太爷思考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正在说你的终身大事呢,哪儿去,老实坐下。”
屋里大太太、二太太也在,但何叔利的婚事轮不到她们插嘴,全凭老太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