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养出两个白眼狼,何家就要毁在他们手里了。这都是我造的孽——”
老太爷声音很虚弱,说话时被口水呛了一下,痛苦的咳嗽起来,整个床都在颤抖。
“爹,你别多想了,有我和二弟呢。”
“是啊爹,你好好养病,没事什么大事。四弟只是这些年心里压着怨,等他发泄一下就会好的,总归是一家人。大风刮不了几日,亲人恼不了几时。”
老太爷渐渐平复了咳嗽,浑浊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床顶,不知在想什么,还是只是在发呆。
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张大嘴大喘几口气,恍恍惚惚的又睡了过去。
头下的枕巾还残存着眼泪,骨瘦如柴的身体包裹在被子里,看的人鼻子发酸。
大房二房发生了分歧。
大爷和大太太同意分家,反正早晚都要分的,现在刀架在脖子上,也没必要多反抗,只想早点和那个瘟神一刀两断。
还能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二爷还一个人硬挺着,他不在意分不分家,只是不能接受这样被威胁被强迫的方式,这是强盗行为。
他始终期待着何季贞念及情谊,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宣泄自己的怨气,宣泄过后依然是一家人。
此时看来,他竟是整个家里最天真的人。
赵爱华有事没事就要到跨院来看他们的笑话,嘲笑他们的狼狈。
赵爱华搬了个椅子坐到靠近角门的南墙下,轻轻依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
她手握着绸扇优雅的晃动着,艳丽的大红色指甲衬得手指纤细白嫩,与扇面上的牡丹图案相得益彰。
更为亮眼的还是那翠绿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线,让人难以忽视。
大太太背对着她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纳鞋底,懒得多看她一眼,却耐不住赵爱华炫耀,扬着声音娇嗔道,
“季贞就是孝顺,看我喜欢这套绿宝石,二话没说就给我戴上了。我还担心会惹老太爷不高兴,可他说只要是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只要我喜欢,他以后还送我比这更大的。”
大太太听到‘绿宝石’几个字,呼吸突然一滞,猛地回头,一眼瞧见赵爱华脖子和手上的绿宝石,整个人立马炸了。
“那是婆婆的嫁妆,不是你的东西,取下来!”
赵爱华看她终于有了反应,开心的故意将宝石露出来,一脸欠抽的笑着。
“戴在我身上就是我的,现在整个家都是我的,何况区区一套项链和戒指。”
“你取不取……”
鞋底子被扔在了地上,大太太抓起墙边的大扫帚就要朝赵爱华扑过去。
那套绿宝石是老太爷原配的嫁妆,将来必然是要传给大房或二房的媳妇。
她是何家长媳,生了何家的长孙,劳苦功高,加上老二媳妇又是个与世无争的,几乎可以肯定这套绿宝石将来会传给她。
现在却被赵爱华这个下/贱的东西占为己有,她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