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看了看思郁,说:“你的表现不好。”
“我哪里表现不好了,师父。”思郁赶忙问。
师父摇摇头,指了指书房,说:“去看书。”
思郁闷闷的来到桌前,他想不通师父说的不好指的是什么,是因为把家人招来打扰了喜欢安静的师父吗
每天都在抄书,每刻都在背诵,已经忘了生活。
临近过年了,听到鞭炮声响起,思郁放佛一下又回到了现实中一般。
“师父,是要过年了吗”思郁端着饭问。
“是啊,这不是有人开始放炮了吗。”师父回答。
“师父,您说我这几个月背了一架子的书,聪不聪明”思郁眨着眼睛问,反正也没想着能听到肯定的回答。
“还不赖。”师父竟然没有训斥,“有这一架子书打底,一切都好说了。”
思郁开心的说:“我争取把那一架子赶紧背熟,那样不就更扎实了。”
师父摇摇头说:“那些不要背,要实际操作。”
“操作”思郁重复了一遍。
“以后开始跟着我去看病。”师父说着放下手里的碗。
思郁赶忙接过师父的碗,盛满了饭双手递给师父。
“这理论学的再多有什么用。”师父笑着说:“你大学读了七八年,学到什么了”
确实如此。
思郁跟随师父开始看病。
思郁要见的第一位患者,男,六十岁左右,眼睛起了云翳,疼痛难忍。
师父和思郁走到一座院子前停住了脚,师父大声问了一句:“老王,在哪屋里呢”
屋里传来回应,“里面走啊大夫。”
思郁跟着师父向屋里走去,恐怖的场景让思郁倒吸一口凉气。
屋内的床上坐着一位女人,闭着眼睛不停的自言自语说说笑笑。床边有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瘸着腿出来迎接师徒二人。
思郁停了一下脚步,被师父狠狠的捶了一下。
小伙子笑着打招呼,口水一下涌出了嘴里。思郁看着赶忙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一个正在织着毛线活的女人坐在角落,看到思郁进屋,女人立即站起身,把床上的闭着眼的女人背到了别的屋。
屋内还算宽敞,一股子霉味扑面开来。
师父放下药箱,来到床前,伸手摸了摸躺着的男人。
男人坐起身,招呼着师徒俩坐下。
思郁来到师父身边,打开药箱。
“针”,师父喊了一声,思郁赶忙取出银针,拿出灯点着火。
师父给针消过毒,指着每处要扎的穴位给思郁看,至于力道是用另一只手戳着思郁的手心让思郁感知的。
针灸过后,男人睁开了眼睛,说:“已经不疼了,其实昨天就已经不疼了,我还是听你的建议又休息了一天。”
师父点着头说:“已经没问题了。”
留下了一些药,嘱咐几句后师父带着思郁回到了家。
“师父,那家人好奇怪啊。”思郁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奇怪我跟你说说他家的事你就不觉得奇怪了。”师父说着叹了口气。
患病的男人是这个镇上土生土长的。因为家里穷,最后找了个盲女做媳妇。虽说是盲女,可模样真是没的说,再加上还算心灵,一直也很得男人的疼爱,从没给过一丝虐待。
男人和盲女先后生了五个孩子。老大女孩,身体健康,情商不高,早已出嫁。老二哑女,也已成家,现在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老三男孩身心健康,八岁时被车轧死了,从此,妈妈就疯疯癫癫了。老四女孩,聪明机灵,品貌超群,考上医学院,现在医院上班。老五男孩,天生发育不良,腿部残疾。
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照顾着妻子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没对哪一个说过放弃。
思郁听完师父的讲述,感慨着他的不幸,也对他的责任心竖起大指。
师父看到思郁的表情,说:“其实也不只是他,所有的父母对子女都是让人感动的,包括你的父母。”
于思郁看着师父,想想养父,想想亲生父母,不自觉地吹了口气。
“你的父母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们这么疼你,你竟然没有叫过爸妈,至少是我没听到过。”师父很严肃的看着思郁。
“不是我不想叫,我叫不出口。”思郁辩解着。
“为什么”
“一想到喊爸爸,我就想到我养父,至于喊妈妈,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妈妈的概念,都不知道妈妈是干啥的。”思郁说着使劲的搓着手。
“养父是爸,可于文博也是你爸,两个爸爸疼你难道不好吗,至于妈妈,因为不习惯就可以不喊吗,一切都不是理由,自己换位思考一下。”师父训斥着。
“师父,我错了吗我不认为有错。”思郁竟然眼圈红了。
师父点了点头,说:“看书去吧,查一下今天针灸的穴位。”
思郁走进书房,哪有心思看书。
拨通了于文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