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数年,魔念成障,几度生死。
忽一日,又见新人再陷此间,心中悲意涌涌,几日后心头日明,突破魔障,遂放下心头纷扰,后百年,余虽不成化婴,然亦非宝丹修士,寿元、修为皆已突破,而此间似已真成绝域,无新人至,亦无使者至,料那所谓不老天国,如此行事下,传承已断。
后千年,自知寿元将尽,遂留下此简,以待有缘,另有本宗密法天地惊春圣典,望祈能呈送天机宗,宗门必有重谢。天机宗楼寒绝语。
赵毅看中翻转着一方玉盒,料是那天机宗天地惊春圣典,他本无意贪夺别门之物,只是这楼寒加于这玉盒之上的诸多禁制,未免有些小人戚戚了。
忽悠想到,他为人所欺,陷入绝,未免对人性有所失望,还有这依旧是不老天国的九重天狱,他如此谨慎,似乎又合情合理。
赵毅信手在洞府外辟出一角之地,大袖翻动将其尸灰骨烬尽数卷于坑中,就此掩埋,这时,一枚拳头大小、金灿灿的丹丸浮现眼前,他细细端详此物,觉得其光华粲然,晶莹剔透,但深知此物绝非宝丹修士所结之宝丹。
修士身死道消,即意味着修士生机耗尽、元力损竭,而宝丹修士之宝丹,正是本身生机与元力的源泉。
这枚丹丸之中,尚有一痕小小的剑影,宝丹修士肉身通常不在宝器之下,经历无数岁月后,业已归尘,然宝丹修士的本命法宝,其强度远在肉身之上,总不可能在肉身之前,泯灭于尘吧。
所以,这痕小小剑影,应是这楼寒的本命法宝,然而修士的本命法宝只能存在丹田,绝非宝丹之中,是以此物绝非宝丹,然而此物究竟为何,竟能辟于岁月之外,不朽不灭。
赵毅踱步深思,久久难以捉摸。
他自是不知此物,此物已然近乎天下罕有,楼寒陷身绝地,其心不死,因天地规则所限他不成化婴,然亦绝非宝丹,那延绵千年之外的寿元,正是最好的明证。
所谓生命无绝路,楼寒千年修持,道心不息,在体内凝结出一枚非宝丹,亦非化婴的丹丸,本来另辟蹊径,或成仙道新兴一脉也未可知,奈何天意弄人,寿元终尽,大道未通,就已轰然消散。
赵毅收起丹丸,直往下一个洞府行去,他不知道,这九重天狱外,却已是纷扰喧闹,只为他赵毅。
他唯一思量的是,这不老天国将楼寒赚至天狱六重,所图者正是天机宗所谓的天地惊春圣典,那么这就是不老天国里个别人的借桥巧渡,还是不老天国一宗上下尽是鼠窃狗偷、巧取豪夺之辈?
或许所谓不老天国早已溃败不堪、风雨飘摇了,自己善加利用,或许未必不能成事,或许这九重天狱之下的那人,也能给与自己一些帮助,自己该要细细雕琢一下此事了。
却说天狱之上,罗永恒等已经发现赵毅神秘消失,这九重天狱与不老天国传承相当,然而这无尽岁月里却不曾出现这样的意外,甭说如赵毅这般小辈,就是横行天下的神魔天妖,一旦陷身狱中,不但修为受制于这一方天地,就是肉身亦是制于一隅之地,任其宰割。
罗永恒万分诧异下,追问身侧的几位黑衣老者,道:“众位师弟,以为这中间出了怎样的变故?”
有人猜测到:“大师兄,如今九重镜中难觅身影,莫非那小子进入了天狱六重?”
罗永恒的二弟高瘦嶙峋的丑汉断言道:“不可能。自从三千年前尊祖消失,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进入天狱五重以下,这样的猜测,比那小子逃出九重天狱更不靠谱。”
罗永恒点头道:“不错,绝无可能,只是尊主参加天国万法圣会,应尚需时日。”
那高瘦老者道:“大哥,我料此人定然是身怀某些隐遁身形的法宝,此时他必定还阴潜于五重狱某处,伺机而动,如此一来,足以证明少主的死他难逃干系,我们何不派人入五重狱探查,一旦查实,尊主面前,也好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