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睡梦中醒来最幸福的事,便是看见暖烘烘的阳光从窗口射进的光影,跳舞的尘埃中跃动着生命的光华。一切在懵懂之间,又在清醒之中。
米晴初来宿舍,一下就爱上了从明净的窗口里传递进来的温暖。可能,受过伤的心灵,总是分外偏爱阳光吧。米晴喜欢每天沐浴着晨曦的霞光慢悠悠地穿衣,慢悠悠地整理床铺,仿佛在阳光的陪伴下,一切都慢了下来,世界静静地,那么美好。只是今天,一如往常的米晴,注定要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惊喜”。
上午第一节毛概,昏昏欲睡的米晴趁着短暂的课间,双手一交叉,脑袋一下沉,抓紧补眠。结果不一会儿,女生的窃窃私语就让刚刚陷入睡梦的米晴狠狠地皱了皱眉毛,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在教室上方回荡着,米晴的瞌睡虫如同乘着筋斗云般,去往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突然冒出的人影。
“你怎么来了”惊吓过度的米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音。任谁一觉醒来,身边站个陌生人都会惊魂未定吧,何况,还是个极品的陌生人。这惊喜,惊得真酸爽。
“你的笔记本,以后收好了,小心不要再丢喽”说完,蔺度仿佛有些不满意米晴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宠溺地摸摸米晴的小脑袋,“好好睡觉吧,我先走了,下午见”
米晴用力眨了眨眼睛,一定在做梦,一定是的,我再眨、再眨,结果看清的只是那只瘟神潇洒的背影。
米晴已经不敢想象身后舍友的表情了,如机器人般一点一点向后挪动着脑袋,刚触及到舍友那欲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米晴像只受惊的小雏鸡,猛地一缩脑袋,头光速般转回,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谁呀,长得真帅”
“那便是今年商学院的新生蔺度,据说大一就当选了商院的学生会主席呢”
“大一就是好厉害呀”
“”
米晴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心里默默地诽谤着:有那么厉害吗,下雨不打伞,走路不看道,出门不带钱她们说的和自己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米晴在宿舍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胆战心惊地吃完了午饭,看着舍友眼神中透露出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讯息,米晴忍住拍死这群猪的冲动,讨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来呀,我只是昨天把笔记本落在他那了”
“哦~,原来~是笔记本落在他那了呀~”一个舍友意味深长地拖着长腔,打趣地复述着。
“可是,我听说,蔺度对人异常冷漠,那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呢”边说着边学着蔺度摸了摸米晴的小脑袋。
“今天蔺度给你又是送笔记本,又是摸摸头,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米晴对与舍友的脑洞程度表示敬佩。虽然米晴承认那厮的确挺好看的,但是大家的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米晴心里明白,这仅仅是打趣,她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和蔺度在一起了,大家或许就不是现在的反应了。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只有当每个人都站在同一个高度时,才可以和谐相处。正因为如此,米晴一直极力隐藏锋芒,有时候,太过优秀的人,也同时是孤单的。
看着一群人哄笑着,米晴干笑了两声,在心里暗暗地问候了蔺度几千遍。
下午上班,蔺度又恢复了冷冰冰的面孔,仿佛上午的温柔只是米晴一个太过真实的梦。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人虽时常吵嘴,但每一次,最后都已蔺度包容的笑结束,这让米晴有种错觉,一种两人恋爱般的错觉。
其实,米晴每次面对蔺度时,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米晴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苦思冥想良久,也未曾有点头绪,便大条地将其归结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在未见米晴之前,蔺度有想过,自己对米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是懵懂的爱情,是自己年少时对于自由的一种寄托亦或是怀念,还是对于为数不多的伙伴的一种担忧和牵挂。可是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蔺度非常明白,自己对于米晴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蔺度相信米晴一定会是自己的,就像相信周日过后一定是周一一样,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发现,米晴看似亲切,但是防备心很重,很要强却同时很自卑,可能父母的双双离世对她的伤害真的很大,她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渴望呵护又害怕呵护。一个月以来,米晴对他的态度,让他捉摸不定。不管自己对她好或不好,她都像在面对一个交情甚浅的朋友,不亲不近,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客气。
他明白,对于现在的米晴,必须徐徐图之。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曲折一点,也无所谓。
一个月下来,他发现米晴周日下午是不来兼职的,这让他感到疑惑。这样一个拼命赚钱的傻瓜,怎么会舍弃周日兼职的好时机,蔺度并未开口询问也没去调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其实更多地,蔺度在害怕,他担心一旦有些事情自己过早知晓,会让米晴对自己产生隔阂。只要保证不会伤害到她,他愿意给她足够的空间。
这一个月,米晴也在静静观察着蔺度,就像对于一个有故事的人,每个人都有种挖掘的欲望一样,米晴也不例外。米晴渐渐发现,蔺度懂得很多,多到不可思议,不管是对于餐厅的制度管理,还是各种菜品的搭配,他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可能经理没有发现,但是朝夕相处的米晴又怎么不会察觉,在一些小事的处理上就能看出,他对很多人情交际驾轻就熟,对于一些突发事件的处理非常得心应手。
这些多的知识如果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和大量的实践是很难做到的,按正常逻辑推理,以他的年纪和家庭状况,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教育的,但是
他会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吗难道他在十八岁之前就已经修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米晴不禁问自己。
米晴自从被舅舅接回美国,便戒掉了所有的大小姐脾气,一心扑在学习上,她不想让舅舅失望,关键是,舅舅曾答应过她,只有大学毕业之后,才可以回国,可能是舅舅怕自己触景生情吧,只有自己知道,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而他们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开心地过每一天,所以,她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的。她回国只是想找一个小男孩,一个自己说过曾要做他新娘的男孩子。为了尽快回国,米晴十八岁就拿到了普林斯顿大学的双学位,只是,十年的时间,曾经深刻在脑海中的轮廓渐渐模糊,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清晰了。
“米晴,你在想什么呢刚刚经理叫你,你都没听见吗”杨媛一脸担忧地对米晴说道。
“哦我这就去”米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快步向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