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穿过过道,移动着小步子到客厅。张雨航正扶着婉清坐在沙发上。婉清头埋得低低的,下面还摆了一个垃圾桶,张雨航不停地轻拍着婉清的后背。
张雨航对我说:“又喝多了。”
我急忙走过去蹲在婉清旁边说:“你还好吧。”
“嗝”她打了个嗝,浓烈的酒味喷涌出来,差点把我给熏晕了。
“没事,我没喝多。”婉清口齿不清地说着。
“搞这么多干嘛啊。”张雨航有些心疼,摸着婉清的后背。
“嘿嘿嘿。”婉清傻笑着,坐了起来。
张雨航帮她擦了擦嘴上的东西,婉清顺势瘫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傻笑。两个脸红扑扑的,声音又很笨拙,像个二愣子一样。
我和张雨航都不禁笑了出来,张雨航还拿出手机拍了段视频,想必等婉清明天醒了之后,就会放给她看吧。张雨航还是老毛病,改不掉,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张雨航这就是在自寻死路。
“赶紧去睡觉了。”张雨航拉着婉清的手臂,试图想让婉清坐起来。婉清像个死猪一个,一动不动,一松手又躺到了沙发上去了。
“别拉我,让我休息会儿。”婉清挣脱开张雨航的手说道。
我们坐在沙发上等婉清缓着,过了会儿,婉清侧躺到张雨航那边说:“你喜欢我吗?”
张雨航有点尴尬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起身说:“我先去洗漱休息,婉清就交给你了。”
“嗯。”张雨航点了点头。
我像只小狗一样,落荒而逃。
将门反锁之后,我睁大眼睛平躺在床上。我平时倒是没有睡觉听歌的习惯,主要他们两个在外面不时发出的声音,我在房间也能听到一二。
我翻看着音乐列表,不知道该从什么歌听起,就放起了周杰伦的歌单。
想象着今晚婉清发生的一切,婉清和陆君凡还有几个朋友吃饭,几个人的相谈甚欢,回忆起以前他们在歌手协会的种种趣事。后面陆君凡又跟大家宣布了自己要辍学离开的消息,顿时现场氛围有点压抑,但陆君凡推心置腹的说了些话之后,大家就想得很开,于是决定不醉不归。
这样的假设好像也不成立,毕竟陆君凡对酒精过敏呀。那就应该是婉清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喝得酒,后面喝多了给张雨航打得电话。
不知道我的猜想对不对,但我还是挺在意这件事的。我也想着明天婉清醒了之后,再试图打探打探今天的情况。
“海平面远方开始阴霾,悲伤要怎么平静纯白。”耳机里传出了《珊瑚海》音符。和陆君凡合唱的画面,跃然于眼前,我甚至能够感受到我们一起在台上唱歌时候,我的那种紧张感。
还有我们在音乐教室,一起排练这首歌时候,他对我的指导还有包容。渐渐地他的声音取代了耳机里的男声,而我也小声哼唱着女声的部分。
音乐停止之后,我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空洞,我却又无能为力。我将这首歌设为了单曲循环,侧躺着边听边哼着。
我能感觉到身体中涌动着某种东西,穿过血管,穿过皮肤,汗毛也为之慢慢竖了起来。
“他再也不会出现了,好像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至少在我的世界是这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他抱着自己的吉他,也许会在路边,也许会在街头。当他烦闷的时候,他会忘记酒精过敏,喝上两口,将说得话写在随时带的小本子上。他会忘记曾经的每一个人,一直到忘记自己的存在。”我脑子里的一个声音不自觉开始念着,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话。
泪水从我的眼眶中流出,我不认为是悲伤的情绪引起的,可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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