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说,让我等他一百年。
这最后的第一百年的每一天,我总是站在阿春教我写书的凉亭上等他。
可阿春迟迟没有回来。
现在已经是第一百零一年了,我在这山上住的甚是寂寞,所以决定下山走一走。
可又怕阿春回来了找不到我,于是我便又在这山上呆了一年。
阿春还是没有回来,我想兴许阿春已经把我给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心里觉得甚是落寞。
这山上什么也没有,只有阿春留给我的庭院,山水。
虽然有源源不断的食物,但却从来没有在山上见过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
阿春告诉我,外面的那群人,都如狼似虎,非常的可怕,所以一直不让我下山。
但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已经在那些同人小文了摸清楚了套路,决定下山闯一闯。
也许,还能在山下遇见我的阿春。
只是,阿春的名字,我还是不知道,我只记得在睡梦中他曾告诉过我。
可他到底是叫“春意?”,“春向?”,“春晚?”……还是什么呢?
我摇摇头,还是记不起来。
阿春走了一百年,我才记住了阿春交我的那四句话。
每一天清晨,我都会拿出阿春留给我的那四句话,站在凉亭里,读:“砚秋砚秋,晚来砚秋,春意向晚,晚来砚秋。”
也就是这么简单的四句话,我背它用了一百年。
现在想想,觉得这四句话还是蛮简单的,自己的名字竟然出现了四次。
阿春临走的前夕,他还教我写了我的名字,他说我叫砚秋。
砚秋?
我看着他写在纸上的名字,一脸的不自在,怎么我的名字,写出来竟然这么丑?
阿春似乎看出来我有些不高兴,他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了一定要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点点头,这么丑的名字,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了。
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叫砚秋,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砚”,又是哪个“秋”。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过去的二十年里,阿春教我读书,认字,却从未教过我写我的名字。
就连那四句话,都是他临走之前,才写给了我。
他告诉我,万一哪天我想他了,就看看那四句话。
下山的时候,我把那四句话,装进了包里,想着也许哪天我还能通过这四句话找到我的阿春。
阿春只说,让我在大凉山等他一百年,可却从未说,一百年以后我该怎么办。
我装好了粮食,还有阿春藏在他屋里的银票,我数了数大概有几十万两的银票。
阿春给了我和小囊袋,他说我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装进这个小囊袋里,只要我轻轻的对着小囊袋说句话,比如我想要我放在囊袋里的银票,银票就会自己从囊袋里飞到我的手上。
他晓得我有丢三落四的习惯,便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囊袋了,就在心里暗自骂它,骂它“小丑袋”,它自己就会飞到我的面前。
我觉得,阿春这个小袋子,设计的果然巧妙。
基本上我的衣物,钱财都装了进去,它看似是小小的,但别在腰间不占地方,对于山下的人来说,绝对是轻巧方便。
可我才刚下山没多久,便被一群自称为道士的人追着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