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却还清楚地记得我离开的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沐浴了多天秋日阳光的城市被洗刷成了灰暗的冷色调,那时候,我坐上了我舅舅租来的面包车,不经意间摇起车窗时,我看到了,在我家的公寓楼道口,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那是一道穿着黑色连衣裙的身影。
荷叶边的可爱小黑裙,三色的短筒袜,红色的漆头娃娃鞋,还有那一张不知道是悲还是喜的小脸。
这段时间来,我一直都忙着在娃娃家里奔波,而瑶玲和她妈妈又时不时不在家。所以我和瑶玲见面的时间,不免少了很多。
一直到离开的那天,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她告别。
细细的雨丝将我和她隔了开来,一层,又一层,就像是轻薄绵软的窗纱。
淡淡的雨雾在渐渐湿腻的水泥地上弥漫开来,雨幕中,瑶玲的小脸渐渐变得模糊。
那一刻,我望着她。
她也望着我。
一双黑亮而美润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缓缓和雨色融化在一起。
想要大声说什么。
可是却已经来不及。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在车启动前的那一刻,我只能努力冲着瑶玲挤出我能够给予的最慰然和照拂的笑容。我不是什么太阳,没有那个本事把阳光照进她的世界。
可是我希望她未来的人生里,能够获得阳光。
我冲着瑶玲挥了挥手,瑶玲的脸终于在雨水中模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远去的那一刻,我仿佛也依稀看到了她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软软的、淡淡的笑容。
然后,飞逝的雨丝就像是飞逝的时光,将所有的街景都掩盖和打糊在了背后。
当我第三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到达了北京。
在那里,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前来迎接我的黎教授。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寄宿在黎教授工作的实验楼里。黎教授把实验室的一个仪器储藏室清空了,打扫干净后,就搬了一张单人折叠床过去,我暂时就住在那里,每天出门进门都和一大堆仪器打交道。当然,从实验楼去小学也很方便,不过几个街区而已,每天坐站公交车坐就到了。
这所小学,本来就是附属于黎教授所在的大学的,靠着教授的推荐信,我以转学生的身份插进了小班里。
在业余时间,我也会和娃娃还有俞老师打电话联系。主要是谈关于简谱的事。在闲暇时间里,我会帮着黎教授写时光机的论文,同时设计进行时光机的仪器。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既需要精力,也需要资金,更需要耐心,不能一蹴而就。
来到北京三个月后,俞老师深夜打电话告诉我说,靠着我送的那几份简谱,那个花了十万元买了我的简谱的台湾歌手,他新出的专辑在台湾走红了。尤其是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和《七里香》,在台湾火的不行。对方现在想要出高价,问我能不能提供更多曲子,他可以提高到第一次购买时的三倍价格。
对于对方的提议,我在心中只是暗暗嘲笑。周杰伦的曲子,别说是原价的三倍,就算是十倍,都不会有人傻到卖的。
“不卖。”那天,我果断地给了俞老师这个回答,随后,我对她说,“俞老师,我以后写的歌,只寄给您。您以您的名义去卖给唱片公司吧。多找几家,我相信,肯定会有公司要的。”
在拿到了第一笔钱之后,现在的我,可已不再缺钱,那么多宝贵的经典歌曲,我可不希望就那么糟蹋了。
而结果证明,我的这一步棋,走对了。
凭借着《欧若拉》、《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和《童话》,俞老师成功将我的歌以她的名义卖给了香港的新力博德曼唱片公司。而这三首歌,都是俞老师亲自帮我改写的简谱和歌词,并且自己借用了大学同学的录音器材录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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